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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花园外,小荷停了下来,从腰间拿出一枚月牙形玉珏,交到江拾流手里,道:“这是圣女要我交给你的。”
江拾流看着,心砰砰直跳,他记得这是白月盈经常戴着的那枚玉珏。
“宫主就在里面,你自行进去,小荷先告退了。”小荷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江拾流将玉珏挂在脖子上,上面似还残留着淡淡的幽兰清香,感受着胸口那温凉,心神顿时一片安宁喜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江拾流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那花园。
园中曲径通幽,草木繁茂,花卉争奇斗艳,在一座石亭内,背对着他,悄然站立着一个女子,云鬓高挽,红绸绣金华服长长曳在地上。
江拾流脚步一顿,看着这女子,暗道:“想必这就是月神宫的宫主了,江湖第七大高手,排名尚在无灵子和封大哥的前面!”
没等江拾流开口,步天谕已转过身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江拾流?”
江拾流拜道:“晚辈见过前辈。”
步天谕道:“你觉得我那徒儿月盈如何?”
江拾流大是奇怪,心想怎么问自己这个问题,不应该是关于流月引的事吗?
虽然奇怪,但江拾流想了想,还是说道:“白姑娘蕙质兰心,心怀天下安危,是女中豪杰,在下一直很是钦佩。”
步天谕淡淡道:“那长得如何?”
江拾流一怔,微红着脸道:“这个,白姑娘很好看……自是天下无双,我从未见过,长得比她还好看的了。”
步天谕又道:“如果我说把她许配给你呢?”
“什么?!”江拾流呆住,步天谕声音平淡之极,似是随口说出,却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半响,江拾流方道:“那白姑娘……她是怎么想的?”
步天谕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问你,你觉得如何?”
“我当然求之不得!”江拾流心绪激荡,差点冲口说出这句话,但脑海中忽现出了云裳的身影,想起他曾答应过云裳的第三个约定,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洒下,浇灭了心头的所有热切。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事!”江拾流在心里叫道。
步天谕神情变得越发的冷淡,轻轻哼了一声,道:“你不愿意?”
江拾流苦笑道:“不是晚辈不愿意,是不能答应。”
步天谕道:“这又是为何?”
江拾流不知如何解释,只好说道:“我答应了一个人,三年内不能与任何女子成亲。”
步天谕眼皮微抬,缓缓道:“那个人是一个女子吧?”
江拾流惊讶道:“前辈你怎么知道?”
步天谕道:“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负心薄性,三心二意,不用想也知道。”
步天谕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落在江拾流耳朵里,还是颇为难受,忍不住想要辩解,步天谕又道:“算了,还是和你说说流月引的事吧。”
“啊?”江拾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步天谕刚才说的那些事,已遥远似另一个梦。
步天谕冷视着他,道:“你擅自学了我们月神宫的流月引,必须要接受惩罚,当然你将龙牙剑送回月神宫,对月神宫有恩,本座也会给你一些赏赐。”
江拾流来之前早已做好准备,当下硬着头皮道:“那就请前辈惩罚。”
“我就饶你一命,但还是必须废了你的武功!”步天谕厉声道。
江拾流大惊失色,自己一身武功修来不易,更何况还没替福远镖局找到冥山七鬼报仇,如果就这样被废去武功,如何了得,想到这,心底顿时生出反抗之念。
但已经来不及,江拾流只觉一股庞大的无形之力瞬间降临,从四面八方压来,直压得他动弹不得,几乎喘不过气,浑身血液更是沸腾起来,似要爆裂而出。
“缺月引!”江拾流心中一凛,遍体生寒。
“我的缺月引已达到第八重的境界,休说是你,便是封龙在此,也难以挣脱。”步天谕冷笑道,右手捏出九根银针,扬手向江拾流射来。
江拾流心中大急,连忙催运道生真气,想试着让道生真气来吞噬周身的无形之力,看能否让自己解脱束缚,却是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而九根银针已经射到,其中四根银针分射入四肢中,另外的五根银针射在身上,互成犄角之势。
步天谕冷漠道:“这叫九针化功**,以九针分刺人身九处大穴,通过银针把内力引出体外,再高深的功力,也只需要一时半刻,即会全部化去。”
江拾流的心渐渐沉入谷底,体内突然变得异常炽热,九处被针刺入的穴道又麻又痒,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正不断地沿着银针往外流失。
“难道我的武功就这样被废了?”江拾流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眼前阵阵发黑,咬牙坚持了一会儿,再也坚持不住,陷入了天翻地覆的黑暗漩涡中……
第二天,夕阳西斜,四间客房前的石桌旁,乐虎面上带着焦急之色,“拾流到底去哪了,一天都不见人影。”
柳依依看了云裳一眼,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跑丢不成,说不定是和白姐姐,嘿嘿……”
乐虎道:“嘿嘿是什么意思?”
柳依依道:“就是幽会的意思,说了你也不懂。”
云裳却凝重道:“我看没那么简单。”
说话间,见一个少女缓步向他们走来,乐虎迎了上去,说道:“小荷姐姐,你来得正好,正有事要问你。”
小荷轻笑道:“我比你还小,怎么叫我姐姐。”
乐虎挠头道:“小荷妹妹。”
小荷更是娇笑连连,花枝乱颤。
柳依依冷眼旁观,对乐虎道:“看你平时老实得紧,没想到还会跟小姑娘打情骂俏。”
乐虎涨红了脸,嗫嚅道:“哪里有。”
云裳径自道:“小荷姑娘,你可有见到江拾流?”
小荷道:“我正是为这事来的,江少侠昨晚有急事,已经连夜离开了月神宫。”
乐虎惊奇道:“拾流能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走,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小荷道:“我也不清楚。”
云裳道:“是他亲自跟你说的吗?”
小荷摇头道:“不是,是宫主叫我过来告诉你们的。”
云裳又问道:“他昨晚是不是见过你们宫主?”
小荷道:“是啊,还是我带他去的,怎么了?”
柳依依道:“哎呀,先别管这些了,既然江拾流走了,我们明早再出去找他就是,肯定是易行云前辈有了什么事,才叫他走的。”
乐虎忙点头道:“没错,明天我们就去找他。”心下却是隐隐有一丝的不安。
云裳沉吟不语,转首望去,残阳如血,正缓缓沉入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