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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依然下得很大,雨滴砸落到地上,溅起漫天的银珠。
江拾流和小雀儿紧跟在丁玉后面,两人后面还跟着那被掳来的女子,经了解,名叫小珠,是点星剑派附近一个村落里的姑娘,与村里的青年阿毅青梅竹马,年少时就缔结了婚约,哪知早上出来采桑时被人打昏,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这里。
江拾流道:“等下不要乱说话,更不要试着逃跑,我的剑会比你跑的,还要快上几百倍。”
丁玉身子一抖,忙道:“大侠放心,我一定依言行事,绝不敢存半分其他的心思,只不过,那个……”
江拾流笑道:“只要我们能把人顺利救出,我可以饶你一命。”
丁玉喜不自禁,连连道:“多谢,多谢。”
沿路有不少点星剑派的弟子把守,但有丁玉带领,一路畅通无阻,无人过问半句。
穿过一道圆形拱门,来到一处小院落,江拾流打开油纸伞,撑在丁玉的头上。
丁玉受宠若惊,干笑道:“怎能劳大侠如此,应该是我为大侠撑伞才对。”
江拾流道:“少说废话,快走!”
“是,是……”丁玉再不敢多嘴,迈开步子,淌进积满水的小院落。
小院落内只有一间屋子,外面守着八个人,都有些百无聊赖,或躺或坐,在檐下闲聊,见丁玉过来,连忙起身站好,好奇地打量着他身后的江拾流等人。
丁玉道:“那杀手呢?”
一人赔笑道:“还好好的在里面,少掌门,我们哥几个儿……”
丁玉挥了挥手,道:“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那人迟疑着道:“这个,掌门说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丁玉又急又怒,抓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冷着脸道:“就是这个杀手砍了我一只胳膊,我进去看看也不行?”
那人为难道:“这个,如若放少掌门进去,掌门知道,定不会饶了我们几个。”
丁玉拿出一个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怒道:“看清楚掌门令牌没有,见令牌如见掌门,我现在说的话,就如同是我爹说的一样,开门!”
那人没法,哪敢去得罪丁玉,只好掏出钥匙,把锁开了。
江拾流上前把锁拿开,回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叫他们在外面等着。”
丁玉忙不迭地点头,指着江拾流三人,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这三个跟我进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四人走了进去,江拾流在最后面,拉过门栓,把门关死。
屋内只点了一根烛火,极为昏暗,角落的一堆干草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状极惨烈,不忍直视。
只见那中年人的面庞血肉模糊,双目已被挖出,只剩两个乌黑的窟窿,腰下双腿更是全部被斩断,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啊!”小珠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躲到江拾流后面。
“师父!”小雀儿却叫了一声,奔了过去,扶起那中年人,双目通红,已是泫然泪下。
那中年人微弱道:“是……小雀儿……吗?”
小雀儿拼命点头,哽咽道:“是小雀儿,小雀儿来晚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夫,一定能治好你,师父你要坚持住!”
那中年人摇头道:“我……快不行了……你快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昏了过去。
“你这狗杂碎,将我师父折磨成这样,我要杀了你!”小雀儿声嘶力竭,放下中年人,拿着匕首朝丁玉狂冲过来,如一头发了疯的小牛犊。
“大侠,大侠……”丁玉惊骇欲绝,一下子瘫软在地。
江拾流暗自叹了一口气,抓住小雀儿的手,道:“现在还不能杀他,等把你师父救出去再说,先好好冷静一下。”
小雀儿喘着粗气,过得片刻,绷紧的小身躯,方软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丁玉一眼,回去照看那中年人。
丁玉爬过来,抓着江拾流的脚,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涕泪横流,不住哀声道:“大侠,大侠你答应过我的,说饶过我一条命,你千万不能食言……”
江拾流感到一阵厌恶,一脚踢开丁玉,冷声道:“你能不能活下去,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丁玉道:“大侠请说,我一定言听计从。”
江拾流道:“首先找一辆马车来。”
“这个容易!”丁玉声音带着哭腔,朝外面叫道:“找一辆马车来,快点,一时半刻不到,我把你们全部宰了喂狗!”
“是,少掌门等着,我们这就去找!”外面的人慌忙答应,分了两人去找。
没过多久,听得院子里,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在雨中轻响,显然马车已找来。
丁玉谄笑道:“大侠,你看如何?”
江拾流指着那中年人,道:“还不错,叫两个人进来,把他搬上马车。”
丁玉又朝外面叫道:“进来两个活人!”
江拾流一剑将门栓削成两半,又回剑归鞘,门被推开,两人头戴斗笠,拉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缓步走入。
丁玉看到这两人,目光微不可察地一亮,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这两人走近,突然一齐拔出了剑,动作干净利落,向江拾流急刺而来。
江拾流也在一瞬间拔出了剑,却既不回击,也不闪退,一剑直直刺出,刺穿了丁玉的右臂。
丁玉杀猪般一声大叫,跨下微热,已然尿了一地。
那两人手中的剑都是停在半空,再不敢寸进。
江拾流冷然道:“都给我退开,要不然下一剑,我将会刺在他的喉咙上!”
丁玉哭叫道:“快退后!”
沉默片刻,两人收回了剑,一齐往后退开,直退到了门口。
左边那人把斗笠摘下,沉声道:“在下点星剑派的掌门丁丘,阁下快放了犬子,这里是点星剑派,岂容阁下在此胡作非为!”
江拾流看着这个面色腊黄,精瘦的中年人,冷笑道:“今日就胡作非为了,你又能如何?”
丁丘目中闪过一丝怒意,道:“说吧,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犬子?”
江拾流道:“很简单,把路让开,让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