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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愣着做什么,还想要命的,全给我跑出去!”南宫集大吼,额头汗珠大颗滚落,持枪杆的双手不住颤抖。
“跑,快跑啊!”
“南宫少侠坚持住!”
“别放手了!”
后面的人见到这模样,又惊又佩,都是加快脚步冲出。
等所有人都出来,南宫集方收了长枪,着地远远滚开,后方廊道轰的一声,完全坍塌下来,搅起一片灰尘。
南宫集起身一看,四周空无一人,都是追江拾流去了,不由恨恨道:“都是忘恩负义之徒!”提着长枪,顾不得酸软的双臂,连忙追过去。
等过了两重小院落,来到一方园林内,南宫集这才松了一口气,江拾流并没有逃远,而被众人围在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如此严密,就算是一只苍蝇多生几双翅膀,恐怕也难以飞得出去。
肩上被牛仁拍中的地方,依然一片火辣,但江拾流还是镇定如初,目光四扫,寻找可突围脱身的地方。
“别白费力气,两百多人围在这里,任你武功盖世,也是逃不了,再来吃我一掌!”牛仁大笑,气灌双掌,迈出左步,缓缓上前一步,逼近江拾流。
江拾流忽然笑道:“牛堂主的轰天掌天下无双,不愧是天下第一掌法,小的算是服了。”
牛仁一愣,收了掌,得意地扬起了头,喜笑颜开,“好说,天下第一掌法不敢当,自问还比不上封盟主的十方游龙掌,那才是真的惊艳绝伦,至于老夫的轰天掌也只能屈居第二,倒是你小小年纪,剑法已有此造诣,也算很难得了,这就随我回武林盟吧。”
江拾流向两边看了一眼,露出为难之色,“这个……”
牛仁见群豪虎视眈眈,皆目露不忿之色,心下也有些惴惴,心内沉吟道:“以眼下形势,谁也没法单独带走江拾流,我若一意孤行,势必要惹了众怒,虽除了一个南宫集,其他人都不放在眼内,但这么多人,只要一人一式,也是极为麻烦!”
牛仁一时拿不定主意,面色阴晴不定。
江拾流道:“前辈,如何?”
牛仁干笑道:“容我再想一想。”
江拾流微笑不语,虽一动不动,却暗运道生真气治疗内伤,此刻能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周围的人群中,一人道:“牛老堂主虽说武功盖世,德高望重,但要单独带走江拾流,在座的众位好汉也是难以心服口服,只白白来这冥山一遭。”
众人纷纷点头道:“没错,是这么个理。”
另一人道:“我看不如来个比武定输赢,最后赢的人可以带走江拾流,这样大伙儿都服气!”
众人轰然叫好,江拾流看向牛仁,笑道:“小的虽十分敬仰前辈,但这样做更公平合理些,前辈你说呢?”
牛仁面色铁青,摆出了一个手势,大声道:“好,我牛仁第一个来,老夫全部接下了!”
南宫集挤不进人群,只能跃上假山,高声道:“此子狡猾无比,旨在拖延时间,大家不要中了他的诡计,若真的要比武,这么多人,比到明天也未必能比完!”
牛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依南宫老弟的高见,又该当如何?”
南宫集道:“依在下拙见,大伙应齐心协力,拿下江拾流!”
牛仁嗤笑道:“那千两黄金应该归谁所有?”
南宫集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迟疑着道:“大伙平分便是。”
“千两黄金平分后,每人也就只能拿区区的几两而已。”朱兴生挺身而出,道:“既然如此,各位把江拾流让给我,我给大家每人一百两银子,双全其美,岂不乐哉?”
“做梦,老子给你一百两,你能现在就下山吗?”
“我看还是比武定输赢!”
“平分好了,何必伤了和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其是,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解决办法,反而脸红脖子粗,大有动手的趋势。
“何必这么麻烦,谁抓到就是谁的!”一个黄脸汉手拿双刀,跃众而出,向江拾流冲来。
“以为我真的是随便争抢的货物吗?!”江拾流目光一寒,只要这黄脸大汉再靠近一些,他的双剑将会再次出鞘,等待他的不是名利双收,而是无尽的炼狱!
可黄脸大汉到了中途,即惨叫一声,轰然倒在地上,身下泅出一滩血水,而后心则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显是刚才有人发出了暗器,瞬间将黄脸大汉杀死,可又是谁发出的暗器?
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是默然,定定地看着。
半响,牛仁缓缓道:“谁发的暗器?”
没有人回答,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亦或是该不该回答。
牛仁自问自答地说道:“这暗器射得不错,再偏几分,不能做到一击毙命。”
南宫集急道:“大家不要冲动,总有解决的办法,不要再白白地送命了。”
“刚才那人说的对,谁抓到就是谁的,再简单不过了!”
“江湖本就是刀头舔血!”
“人在江湖,杀不由己!”
陆续有几人亮出了兵器,紧盯着中间的江拾流,目光有些微的狂热,如看着一个待宰的猎物。
随后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亮出了兵器,警惕着身边的人,即使是最熟悉的人,也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背后捅你一刀子。
牛仁双眼微微眯起,南宫集紧了紧手中的银枪,场面一触即发。
“不想死的,离开。”江拾流沉声道,重又拔出双剑,左右双手反拿,缓缓划出一个圈,摆了个“一线电光”的起手势,他有绝对的信心,最先冲上来的人必将饮恨黄泉,以至于双手都有些抖动,心头也有些发颤。
“上!”
十几个人最先冲了上来,接着后面几十个,上百个全是一拥而上,谁也不甘人后。
江拾流忽然想到了百丈坪夺剑的情景,又想到了晁鹏说的罪孽,眼前一阵恍惚,剑芒一左一右,如流水般划出,背道而驰,却又首位相顾,连成一个圈,极尽圆美。
最先靠近的十几个人都是厉声惨嘶,持兵器的右手,皆是被齐腕削断,热血喷溅而出,洒向四周,淋到江拾流身上。
江拾流闻到这血腥味,双手抖动得更加剧烈,然而抓住剑柄的手,却是变得越来越稳,越来越紧,几乎和手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