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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智大师道:“故老相传,禁地内有大凶之物,遇火而起,还望众英雄三思。”
上官冼道:“敢问方丈,是何大凶之物?”
苦智大师双掌合十,脸带悲悯之色,缓缓道:“是三百多年前,拜血教留下的血焱尸王。”
封龙、步天谕等人听了,都是皱起眉头,而其他一些小门小派,年轻的一代都不甚了解,心想:“天底下哪有什么僵尸,真是无稽之谈,料想里面定有什么神兵利器,或是了不得的武功秘籍,这才来诳吓我们,要我们不敢进去!”
苦智大师为了绝众人的心思,避免惹下一场祸事,不再隐瞒,把三百多年前的秘辛,慢慢说了出来,“三百多年前,魔门拜血教气焰炽盛,常以血炼之术害人,弄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时值正道衰落,海龙宗宗主左秋率宗内的几大高手,秘密上得小须弥寺来,与当时的玄阳方丈商讨遏制拜血教的办法,以防魔道坐大,天下倾颓。”
“哪知拜血教早有颠覆天下之心,秘密在后山挖开了一条通道,直通到菩提院来,旨在先把小须弥寺灭掉,而后再图称霸天下……”
江拾流到后面看了一眼,果然如止念所说,是一处悬崖,高达一百多丈,石壁光滑如镜,寸草不生,除非有一条长长的绳索,先牢固地绑住一头,再攀附下去,否则以他现在的轻功,绝不可能安然从这悬崖下去。
回到殿内,见止念悠闲地坐在地上,嘴里还轻轻哼着小曲儿,似乎毫不担心。
江拾流道:“看起来,你心情好像很不错。”
止念道:“别急,你急也没用,这里是小须弥寺的禁地,他们一时半会还进不来。”
江拾流道:“你到底是谁?”
“阿弥陀佛。”止念一本正经地念道,“止念和尚就是我,我就是止念和尚。”
“还跟我胡扯,你要真的是止念,现在大可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谁也不会怀疑,但我想,真正的止念已被发现了,而且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还算有些聪明,既然你带了人皮面具,我也带了人皮面具,大家都不说破,岂不更好玩?”
“让我再来猜猜,你也是流云堂的杀手,是不是?”
“有点意思,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么厉害的暗杀手段,估计也就只有流云堂的杀手能办得到。”
“整件事几乎策划得天衣无缝,我把五鬼杀死后,再嫁祸到你身上,就可以从容离开小须弥寺,神不知鬼不觉。”止念笑道,“可惜百密一疏,是我低估了你的轻功,只好退而求其次,躲到了这里来。”
江拾流道:“是不是一个鬼面人派你来陷害我?”
“什么鬼面人,佛面人的,我不知道。”止念摇头道,“我来杀五鬼,就是为了好玩。”
“好玩?”
“你想想,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江拾流要杀五鬼,若我赶在你之前把五鬼杀了,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很好玩?”
“你不是说想嫁祸给我的吗?”
“是啊,先嫁祸给你,等他们杀了你之后,我再出来公布说其实是我杀的,让所有人傻眼,你说是不是更好玩了。”
“真他姥姥的是个疯子!”江拾流暗骂,目光转到面前这个佛像的背面,忽然目光一凝,好像发现了什么,低低咦了一声。
止念道:“怎么了?这佛像是石头刻的,难道你还能从中发现金子不成?”
江拾流道:“没什么,只是佛像背面这块地方颜色不一,明显不是同一个石料,应该是重新修整过了。”
止念突然跳了起来,转身细细打量,大笑道:“我们好像可以逃出小须弥寺了。”
江拾流狐疑地看着他,道:“你不是疯病发作了吧,这佛像就是一块大石头,能让我们逃出去?”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止念用衣袖用力去擦,“你看这些修整过的地方,很像一道门,说不定是一道暗门,说不定暗门后有一条秘道,可一直通到小须弥寺之外。”
江拾流道:“可和尚修这么一个通道做什么?”
止念道:“谁知道呢,兴许是出去偷腥也说不定,我内力不够,你来拍一掌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怎么也不吃亏!”江拾流闻言有些意动,当即运起全力,一掌拍了上去,响起一记低沉的声音,佛像动也不动,但两人均听得分明,那声音中带了些异样,隐隐有些空透。
“有戏!”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兴奋起来。
苦智大师道:“双方一直打到了秘道里面,各自伤亡惨重,玄阳方丈和左秋宗主力战血焱老祖,三人打得难解难分,最后全部身死,而血焱老祖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炼成了尸傀,不分敌我,在秘道内大肆屠杀,无人能匹敌。”
“剩余的双方人马各自急退了出去,鄙寺把菩提院这边的出口封了,拜血教把山下那边的出口封了,从此再无人进去过。”
“这一战极为惨烈,双方精英死伤殆尽,拜血教从此沦为不入流的魔门,海龙宗宗主左秋,以及他带来的几个高手全部身死,从此海龙宗分裂出去,一蹶不振,小须弥寺也是经过了一百多年的休养声息,方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蒙海鹰沉吟道:“都过了几百年,尸傀也许早就不复存在。”
苦智大师摇头道:“并没有那么简单,血焱老祖的武功是当时江湖中的第一人,以洞中所有死人的血为媒,自炼成的尸傀,不食不腐,已几乎达到不死不灭之境,即使再过千年,也都不一定会消亡。”
“这么厉害?”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好,那江拾流他……”白月盈低声惊呼,面色苍白如纸,目中尽是担忧之色。
封龙急道:“苦智大师,我们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苦智大师叹道:“好,封盟主你们进去吧,万事小心为上!”
守在门外的僧人听得方丈说了话,都是退到一边。
轰的一声,佛像新修整的石面倒塌下去,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一股阴风冷不丁地吹来,江拾流和止念都莫名地感到了心悸,瞬时间两人都是不想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