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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无尽的压抑。
和四号场相比,五号挑战场中,尽管擂台之内已经被黑色彻底侵占,可众人却能够感受到无穷的压抑从那里面迸出来。
就仿佛有两个黑暗生物正在里面争夺王位。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古庖丁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团黑雾如此感兴趣。
仅仅只是依靠一团黑雾,就能够让人感受到那无边的恐惧。
这种经历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和其他人的思维都不一样。古庖丁喜欢研究事物的本质,同时也喜欢把任何他觉得有用的东西迁移到自己的战技系统里面。
实话,战技堂因为经费不足的问题停滞,古庖丁的大量研究也陷入了一个瓶颈当中。
这一次选择过来五号挑战场,本来就是想要近距离认真观摩一下自己从前没有认真研究过的领域。
没想到真的能够有所收获。
不过,可惜了,可惜那个结界阻隔了他最直观的感受,否则自己的收获一定能够更多吧。
古庖丁略带可惜的看着那个已经被无穷的黑暗沾染的结界。
忽然,他感到有些不对。
本来停止扩张的黑暗怎么有蔓延的感觉。
是结界扩大了?还是……结界已经被黑暗腐蚀掉了,在无声无息之中。
就连负责监督的裁判都没有现这一。
等他现的时候,黑暗已经蔓延到了整个五号挑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古庖丁瞳孔骤然放大。下一刻,他和所有不知所措的人一样,被彻底笼罩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里没有光明,没有希望,没有温暖。
和大部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的人不同,古庖丁的心中不禁没有产生丝毫恐惧,反而升起了一股兴奋的感觉。
真是瞌睡遇到天掉枕。
自己刚刚想着能否亲身体会一下这股黑暗的感觉,竟然马上就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古庖丁立刻进入状态。
想要了解一样东西,先你得去感受它。
古庖丁一直相信任何东西都是具备生命的,就像他认为就连战技都是具备生命的一样。
也许很多人会认为他是一个疯子,可是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要感受这团黑暗的生命律动。
黑暗无形,却能够包围一切,同时也会排斥一切,除非……你也有一颗接纳它的心。
这里的接纳,不是被迫的接纳,形式上的接纳,而是自灵魂的接纳。
要自灵魂的接纳黑暗,在人类的世界里,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就算是那群被人誉为黑暗生物的杀手,也很难做到这一。
可是古庖丁做到的。
他接纳了黑暗,于是黑暗也接纳了他。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
如果不是古无名和古纵光两人让黑暗实质化,他根本无法这般容易就体会到黑暗,并受到黑暗的接纳,哪怕他真心接纳黑暗也不行。
正是因为接纳了黑暗,于是乎,古庖丁和那些只能在黑暗中无穷挣扎,却越陷越深,彻底沉沦于黑暗的泥沼中的人不同,他在黑暗中听到了声音。
那是只有被黑暗承认,被黑暗接纳的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
声音来自于古纵光。
这个天罡排行第九,却让前面八人都为之深深忌惮的黑夜死神。
“黑夜是我的世界。”
他仿佛在阐述着一个真理,一个不容置喙的真理。
似乎随着他的声音,整片黑暗的世界都生了轻微的改变。
古庖丁仔细感受这股改变,就感觉到本来似乎非常纯净的黑暗里,似乎多了一抹浓郁的死气。
这还是黑暗,却已经不是纯粹的黑暗了。
古庖丁忽然想到了古纵光的外号——黑夜死神。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把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黑暗是我的王国。”
这是古无名的声音。
这把声音没有古纵光得那么霸道,也没有那么凛然,可是当这把声音响起的时候,古庖丁分明感受到周围的黑暗生了剧烈的变化。
所有的黑暗之力仿佛在这一刻都变成了那个人最忠诚的部下,向那个人出了臣服,如同一个臣子朝拜一个君王一般。
唯有已经被古纵光掌控的那部分黑暗抗拒着这种臣服。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那片黑暗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可能,你掌控的黑暗怎么可能比我要强。”
不甘的声音从古纵光那里出,很快就淹没在黑暗的浪潮中。
他所掌控的那一片黑夜,被更浓郁,更纯净,更有侵略性的黑暗所侵蚀。
这一刻,古庖丁的内心,精神和灵魂都是震撼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片黑暗,竟然可以分化成两种看似相似,却截然不同的群体,尔后竟然像是士兵一般,相互蚕食。
这种经历对他来,实在是太重要了。
以至于他的灵魂不自觉的出了不该出的波动。
“咦,竟然有人能够进入我的黑暗界限。”
古庖丁感觉身边的黑暗刹那间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友善,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来奇怪,这里明明是一片漆黑,丝毫没有光源,可是他却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人盘坐在一张王座上。
在他脚下,踩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身影。
坐着的人是古无名,被踩着的,是古纵光。
古庖丁难以形容自己的震惊。
虽然通过刚才对黑暗的感受,已经知道古纵光败了,可是当看到一个内谷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就倒在了一个和自己同辈的新人脚下的时候,他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竟然是你,古庖丁。”
古无名一眼就认出了古庖丁的身份。对于古锋手中的怪物居所有核心成员的信息,他手里都有一份。毕竟,他的亲生哥哥古无欢,就是安插在怪物居的无间道。
“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战技天才,没想到你竟然能够领悟到黑暗的本质。”古无名似乎对古庖丁非常感兴趣。
“本来打算等古锋死在古颠手中,再对你们下手的。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注意,所以,臣服我吧,做我黑暗世界中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