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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蜈蚣结痂,早晚依旧再涂这个药膏,已经用到第三盒了,张振鹭说,只需再涂半个月有余,这盒用完,便可全好了,必定是一点疤都不留,光洁如初。
窗外大树号叫,风雪向房屋遮蒙下来。一株斜歪着的大树,倒折下来,那棵树是很高的,沈安嫣只是透过窗户都能看见,沈府的家丁小厮们正在想办法移开那截断了的树干,可惜无果,几次三番都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阵狂风,吹回去,为了安全考虑,沈沉殷说先把树干留在那里,等风雪小一点了再说,千万不要有人员伤亡。沈府的小厮和家丁们都守在旁边的那个房间了,约莫有十几个人,都等在那里,一次次的尝试,想办法移走那个树干,放在那里,总归是不安全的。
寒月怕被一切声音扑碎似的,退缩到天边去了。
“这是几更天?”沈安嫣问道,明显,看了这么久,月亮才刚刚下去,可见自己是被冻醒或者吵醒的。
“小姐,太阳才起来。”司琴答道。
杏雨看着外面,没有说话。
“这会所有人都起来了,这狂风是有些骇人。”芷书有些害怕的样子,半缩在司琴身后。
风越来越大了。
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陡然间,落着的大块雪片变成了冰雹,重重的敲击着房子,大家都有些害怕的缩了缩。风呜呜地吼了起来,大周百年以来最大的暴风雪来了。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爹呢?”沈安嫣问道。
“相爷……相爷他今日没有去早朝。皇上半夜就已经派人来下达命令了,今日所有人都不用上朝了,请众卿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是了。”芷书说道,“相爷现在还在屋子里,没有出来呢。相爷也说了,让大家也都不要出屋子,膳食或者其他什么需要的,让人送进来就可以了。”
沈安嫣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的一片混沌。
这种场面,别人是第一次见,自己却是已经见过两次了。这是第二次,可虽然是第二次见了,也实在还是骇人的可怕,沈安嫣也依旧被震慑到了。
沈安嫣记得,在这场百年不遇的大雪里,别的死伤者就不说了,肯定是众多的,去各个府邸传达信息,告诉大家不用去早朝了的人,就死者有七八。
这是令人震撼的数字,是充满鲜血的。
鲜血淋漓,保得所有官员的安全。
“啊,小姐!”
沈安嫣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惨叫,抬头看去,是司琴的。
司琴向来沉重,自然不会随意大叫,这次大叫,是因为,发生大事了……
而芷书,随着司琴看着沈安嫣,本该大叫的她,惊讶的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安嫣这才回过神来,惊觉不对,一阵巨痛袭涌而来,刺激着沈安嫣的神经。沈安嫣感觉脸颊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从右脸蔓延开来,直至全身。
红色,点点的,顺着脸庞流下来,在锦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沈安嫣往后一靠,她已经猜到了现在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大脑是一团乱麻。
“小姐!”杏雨冲上来,看见沈安嫣的脸开始腐烂,到一种恐怖的程度,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蔓延开来,侵蚀着沈安嫣其余的肌肤。杏雨喊着身后的人帮忙,都行动起来,烧水,准备将丝帕打湿,止血。
沈安嫣闭了闭眼,思路似乎略为清晰了一些。
绞痛,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由于疼痛,世界上只剩下脸的惨白,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滴下来……手紧紧握着,指甲嵌进皮肤,也被右颊所带来的疼痛给冲淡,并不感觉多疼。
“有人下毒。”沈安嫣只是笑了笑,吐出这么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又是长久不见的杀气。
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驻足在地上,在沈安嫣的眼中绽开。
京城进入灾难,沈安嫣,亦是如此。
“啊!我不会放过你的!”不知道是憎恨,还是疼痛,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窗外仿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雪白的原野,地平线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
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沈安嫣无神的看向外面,想找到一样新鲜的东西,但是找不到:没有一位人,没有一堆干草,没有一堵篱笆,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沈安嫣不知道,她重生以来的最大杀戮,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