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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令之后,连忙应诺,然后展开手中的卷宗,开始念道:
“守绛邑长范镛,及寺中县丞、县尉诸长吏,守境渎职,横征暴敛,共计多收口算钱、刍藁钱二百万余,又受赇枉法,收受城中大姓财帛近百万钱,坐视豪强大姓行贼杀、强娶人妻、夺人家业等不法事。”
“此外,伙同寺中金、仓各曹掾史主守盗,贪墨军需钱谷辎重,共计三百万六千余钱。又伙同城中子钱家以贷钱财牟利,资至千万钱。纵容治下盗盐铁与白波贼寇通。指派县卒沿途设置关卡,盘剥、劫取逃难民众财货、擅杀流民,又无端罗织罪名,下狱城中民众,将其行刑拷打至死······”
这些罪行,等到周良等人暗中查访、收集整理成卷宗后,看到卷宗的阎行等人无不触目惊心,守绛邑长范镛横行无忌,趁着河东纷扰、地方不靖的局面,为了给自家谋取重资,敛财的程度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态度。
不仅借着筹备前方驻军军需的名义,大肆强征刍藁钱、多收口算钱,收受城中大姓的贿赂,对他们的贼杀人、隐匿家赀等罪行坐视不管。而且还利用绛邑当下身处前线的地理位置,放贷牟利、走私盐铁,利用各种罪名,下狱逃难民众和城中居民,将他们的家赀充入官府,趁机攫取财货。
这就是为什么初来绛邑时,阎行和周良等人所看的,逃难民众纷纷绕开绛邑,城中居民仓皇出城的原因。
对于他们来说,虽然白波贼如狼似虎,但苛政猛于虎,这绛邑城中的官吏比起白波贼来,还要更加凶险,因此他们是避恐不及,只能够仓皇逃离。
而现在听到有人将己方的罪行条条宣告出来,范镛还有县丞、县尉、功曹、主簿等人,都无不赫然变色,他们既是心惊于阎行等人竟然能够查访到己方这么多的罪行,也是对潜伏多日、终于图穷匕见的阎行所展现出来的手段感到恐惧。
“守绛邑长,你可认罪?”
等到周良将县寺官吏的大堆罪行念完之后,阎行看着堂上脸色大变的范镛等人,在末尾补了这么句。
堂上沉默半响,突然有人爆出了阵冷笑。
“可笑,尽是胡言乱语,依照朝廷法令,校尉无权过问地方郡县之事,就算是县寺有罪,也该由郡府派出督邮以及决曹等部前来详查。”
“校尉兵临绛邑,不思进军讨平贼寇,反而越俎代庖,阴持县寺长短,有罪的乃是校尉。本县长虽是试守绛邑,然朝廷、郡府威严,岂容竖子污蔑,这堂堂县寺之地,又岂容尔等小卒猖獗!”
眼看着阎行副兴师问罪、不肯善罢的样子,惊恐之下的范镛也恶胆骤生,索性撕破脸皮,搬出了朝廷法令和河东郡府的旗帜,不顾切和阎行正面对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