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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吴旧地,一直是晋室的粮仓与兵员补给之地。.org
永嘉年间后,北方士族人家在胡人铁骑的追逐下,携家族越长江而南迁,因三吴旧地气侯适宜居住和耕种,故成为北地家族的首先之地,吴郡乃三吴旧地其中之一,从汉朝年间起,吴人便盘居聚集于此。
数十年间,先后便迁入数十万人,人口暴涨后,土地便不够用,士族间为了抢争各种利益便冲突不断。
王廞的爷爷为晋室南渡后第一代太傅王导,世称王与马,共天下,到王廞任吴郡内史时,才迁入吴郡居住。
吴郡原本的沃土肥田已被吴人旧士族豪门占尽,王廞只能在一些薄地贫瘠的地方开垦荒地,填土围田,一是远离水源,二是薄地不肥,出力不出粮,年年秋后,粮食总比别人少二成。
在吴郡,王廞主要对头是陈氏一族。
陇下陈家、曲家皆为江南吴地旧有士族豪门,两氏一直相互姻亲,其中陈氏府中良田万顷,沃水千渠,家奴与部曲乡兵上千,势力比王廞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廞开垦的田地数处与陈氏田地搭界,路、要从陈氏开垦的道路中经过,水、也要陈氏开垦的渠道中通过,每逢天旱之时,王廞的田地想引水浇田时,次次均要受尽陈氏的百般刁难。
形势必所逼,王廞只能陪尽笑脸,这次王恭起兵,王廞感觉机会来了!
这一天早晨,一名年轻人来到陈府门前叩门,被陈府中人带进府中。
“天寒春困,老夫近来常常犯困,只想在府中睡觉,不去王府凑这热闹了。”陈家老祖接到王廞的请帖后,略略看了两眼,顺手把请帖扔进堂中火盆内,将厚厚的眼皮子耷拉下来,说:
“送客!”
送帖青年张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待看看火盆中烧成灰的请帖,只得无奈离开。
“父亲。”陈氏长子道:“年后王恭陈兵于京口,近闻王廞又把姚氏坞堡围了起来,大量的人马进进出出,在里面不知搞些什么门道,要不要派人去探探虚实?”
“王家小子朝中有人为官,向来尾巴翘上天。”陈家老祖拢拢手,嘲笑说:“但老夫素来瞧不起这伙北伧后人,任他们闹去吧。”
陈氏长子心生不安,解释道:“如今情势与以往不同,王恭在京口起兵清君侧,王廞在吴郡鬼鬼祟祟,这次可是兵祸,今日这个请帖用意不善,要不要卖点面子给王廞?”
“给一次笑脸,王廞便会蹬鼻子上脸,你甭管了。”
“诺。”
王廞府中,送帖人将面见陈氏老衫的经过细细述说。
“陈府欺我王府数十年,这次要教你晓得本官厉害。”王廞嘿嘿一笑,对仆人说:“去将孙长老单独请来,有要事商议。”
孙恩返回彭城前,只将孙大眼与孙闾露等留在王廞府中待命,经过阅兵演练一事,王廞早把天师道徒众奉为上宾,重新安排人员精心伺侯。
“孙长老,请贵教出手摆平一件难事。”王廞见到孙大眼独自现身后,开门见山。
“何事?王大人请说。”
“本官想从吴郡其余士族府中得到支持的事儿,孙长老是知道的,可陈氏,曲氏两府带头反对,因为陈、曲二府的反对,原先痛快答应的士族人家也在托词观望。”
“王大人,你想如何做?”孙大眼说:“小师君临去之际,已有交待,贫道定当全力支持王大人成事。”
“杀鸡对猴看!本官此次起兵失败,王氏一脉便不会在这世上存在,胆敢坏事者,一律诛杀全族,以血祭旗。”王廞面色狰狞,士族弟子的优雅全无。
“陈、曲二族最少也要有数千人,一举诛杀这么多人?”
“杀!先让陈氏一族死光。”王廞通过多日相处,对孙大眼禀性有所了解,便直接许诺说:“孙长老帮本官办成这件难事,好处随你开口,要啥有啥。”
“真的要啥有啥?”
“真的,本官绝不食言。”
“天地良心!”孙大眼脸上杀气一闪,说:“听王大人介绍,陈、曲两家皆是世居于吴郡的名门望族,府中势力不比王府差几分,想一举铲除他们,可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儿。”
“那是那是,若是好办的事儿,本官也不必求孙长老出手。”
“王大人可知陈曲两府由谁看家护院?”
“天极宗,据说有点本事,太多的事儿本官可说不清楚了。”王廞见孙大眼脸上出现一抹为难的神情,立刻说:”孙长老一定帮帮忙,但有所请,只要本府能办得到,一定照办。”
“天极宗?好似听过这个名儿。”孙大眼略做沉吟,便说:“这是个博命的活儿,更是个见不得光的活儿,贫道若接了手,要秘密调遣教中大量好手,需花费大量的银子,王大人舍得么?”
“舍得舍得。”王廞脸上一喜。
“等等。”孙大眼忽然道:“本教好手中尚有许多年轻才俊未曾成亲,贫道见王大人府中部曲女兵个个花容月貌,想攀个亲,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王廞脸上一苦。
“这个不行?”
王廞迟疑道:“本府部曲女兵向由小女担负统领,仙道所提条件,只怕小女难已从命。”
“既然如此,王大人且和贞烈将军仔细商议,如这般刀头舔血的事儿,原与天师道无关,王大人另派高明更好。”孙大眼拱手而去。
“慢着,孙长老请留步,此事本官一定促成。”王廞连忙道:“只是不知仙道们需要多少名部曲女兵待侯?”
“一百名即可,不可选些道边苦柳来充数。”孙大眼笑道:“事成之后,陈、曲两氏府中盘剥百姓多年的财物,天师道可以信手取上一些,用来布道天下。”
王廞道:“那个自然,仙道们能取多少,便取多少。”
孙大眼哼着曲儿出了王府,直奔姚氏坞堡,找到孙闾露,将事情前后经过一说。
“孙长老。”孙闾露不解的询问道:“本教若助王廞做这屠族灭门之举,小师君和苦派长老们能同意吗?”
“苦派一群老顽固懂什么,他们只懂抱残守缺,死守教义。”孙大眼看看孙闾露,说:“而小师君关心天下苍生福危日久,早有心打破晋室士族林立,盘剥万民的局面,如江南不乱上一乱,本教永无出头之日。”
“陈、曲府中必有大量妇孺,因王廞一个杀鸡骇猴的主意,便要满门尽诛吗?”孙闾露心有不忍,仍然试图劝说孙大眼。
“贫道做事向来讲究良心!”孙大眼鼻孔重重一哼,森然道:“咱们不动手,难道王廞不会向王恭借兵来诛灭陈、曲两家吗?不助王氏起兵,咱们那有什么好处可得?”
孙闾露马脸上一片迷惑,嘴巴张了张,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看看孙大眼一脸狰狞,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杀姚小远一个人是杀,再杀陈、曲二族中人也是杀,多与少有什么区别?”孙大眼见孙闾露态度软化,继续劝说:“你做事素来最讲规矩,贫道在教中一路提携你,难道贫道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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