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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惊异,李延昭聪颖至斯,已经猜到他担心所谓何事。“贼军势大,我属下兵少将寡,恐难抵敌。”
李延昭却问了一句题外话:“府君既来广武军中,想必方才已在中军大帐中与诸位都尉大人进行过军议。定然已有方略。小人却是不敢僭越。”
“虽已有方略,然余只欲听君应对之策。”太守抬眼望着李延昭道,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在军中几乎可有可无的“司骡马事什长”,而是一位久经战阵,百战百胜的将军!
李延昭听闻,不由得心下更加感动,连忙抱拳,俯身下拜:“小人承蒙府君厚爱,必尽心竭力相报。即使粉身碎骨,亦不推辞!”
这是李延昭第一次,以如此姿态向面前的太守表达报效之心。这意味着,从此以后,李延昭便已正式地将太守,认作自己将要听命的对象了。太守闻得此言,亦是激动不已,连连将李延昭扶起,还弯下身去,帮他拍了拍膝上的土。马厩地处偏僻。如此作态倒也不怕被其余军士看到。
李延昭感恩于太守的赏识。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来到这个世界,李延昭真的是感觉到了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渺小个体,他在这世界上所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即使他浑身武艺,即使他满怀韬略。然而不曾有人认识到他的价值的话,他最大的可能,无疑便是作为一名小卒,一个微不足道的炮灰,葬身在这个不论任何人都朝不保夕的乱世之中。
自己满怀壮志的身躯,将埋在纷飞的黄土之中,自己满是韬略的头颅,将被敌人砍下,拿去邀功。自己将彻底埋没在这个世界之中。即使是己方的战后统计,亦会将自己的存在,作为零头而抹去。如若那样,他便唯有不甘。不甘却无力改变。这才是李延昭所最不能承受之痛。
然而太守认识到了他的价值,渐渐地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给予李延昭以帮助和扶持。三番五次地问计,更是无不昭示着太守对他的偏爱和重视。李延昭开始坚定地相信,广武太守辛翳,便是他的伯乐。
李延昭理了理思路,便对太守道:“小人所想的应对之策,无非以下几点:‘第一,乱贼前来,首先所欲便是抢掠。抢掠粮食人口,抢掠以便使得部族得以度过严冬。我方应对,唯有坚壁清野耳。“”第二,乱贼乃游牧民族,所部族人皆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数个部族合一处,有一万三千余众,却也是绝非夸大。而我方诸郡县驻军,加之一起,尚不足五千人。应对之策,唯有我专而待敌分。“”其三,乱贼居无定所,起事无名,州治使君闻得此处紧急,派兵来援亦是必然之事。府君定然已是上表请援了吧。如此一来,我郡须得下严令,迅速在一两日内将治下诸县屯粮、民众以及县兵等尽皆迁入郡城之中,合郡县之兵,固守郡城。秃发部一来,则野无所掠,抑或流窜他处,抑或强攻郡城,已均是落于下风。“”府君另遣一队骑军,出城而去,对贼军多行监视、骚扰、疲兵之策,使得贼军疲于奔命,军无战心。待得此时,府君可觅通晓胡语的书吏,将降书系于箭矢之上,向敌营之中多投箭书,着重强调只办首恶,胁从不问,并允诺来降之人,郡府皆发下口粮,并助其度过严冬。“”则贼军中必乱,或走,或降。贼军心已散,则不足为虑。不论是我军出城雷霆一击,抑或待得援军一至,里应外合予敌一击,敌必大溃。如此,则叛乱可定矣!’”
李延昭的对策,却是与广武军主将杜杰的方略大致相同。不过李延昭多提出派遣骑军出城,予叛军骚扰,疲兵。以配合郡城诸军的守城这一策。却令太守亦赞赏不已。
“妙!便依此计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