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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随即将各部骑卒集结起来,随即又令行军司马与各将点了一回数。
“此去艰险,真正战阵,远非诸君平日在校场上儿戏。”陈珍跃马登上城外一个缓坡,目视着面前这一干宿卫骑卒道:“在外征战,惟望诸君一切听从各将号令,若遇凶险,切莫逞强,即刻上报。”
他顿了顿,又道:“此番前来的虏骑久历战阵,绝非好相与之辈。诸君万勿轻骑急进,以给他们可乘之机。若无故惊敌,至围剿失败,长久受苦的不止你我,尚还有仍在城中静待我等佳音的使君!”
“出发!”讲了半天,陈珍终究还是一挥手,这支三千来人的骑卒随即便转身,向着宿命中的方向迈开了前进的马蹄。
令居城中,收到陶恒传信的李延炤随即心急如焚地找来雷融,令他将修养了两日的新训氐羌骑卒集中起来,准备随他一同前去与陶恒所部会合。并令刘季武率五百步卒据守县城。这支新训骑卒也展现出来较高的军事素养,在传令下去之后仅仅两个时辰后,他们便在李延炤与雷融的率领之下,踏上了出营北去的道路。
陶恒一直在追踪深入州境的虏骑踪迹,却似乎总是与他们失之交臂。哨骑派了一波又一波,所得也不过总是将将找到虏骑临时栖身的营地。深恐陷入虏骑算计的陶恒也颇为持重,下令麾下士卒们斟酌而行,切莫一时冲动,误入虏骑圈套。毕竟这两支虏骑各有六百人的规模,若是在打家劫舍,扫荡乡里之余,还算计陶恒这支尾追的骑卒,那就必然是九死一生之局。
李延炤与雷融率部沿着陶恒所部北去的道路连续追赶,终是在一日之后见到陶恒放出哨探的哨骑。在这哨骑带领之下,李部与陶恒终是会合到了一处。
陶恒与李延炤二人见面,当即便拿出地图,说起了军务。陶恒早将这几天他率部巡视过的地点都标注了出来,并且所发现的虏骑栖身过的营地,也皆是做了标注。李延炤手中拿着一支铅笔,将图上所标注的虏骑临时驻地连成了一条线,随即便苦苦思索起来。
图上虏骑的各个临时驻地联结起来,一条线逐渐偏西,而另一条,则一直向北。陶恒所率骑卒也多半有一定的活动范围,只探得这两处敌军的行进线路。而其余的,对他们来讲仍是两眼一抹黑。
李延炤看了半天地图,随即抬头问道:“这些营地所见规模,可有变动?”
陶恒摇摇头:“据属下观察,向西去的那一路敌骑,人数约莫在两至三百之间,其营地也多做了些隐藏。人畜粪便进行了填埋,其余丢弃之物也一并填埋。另一路看着人数便少了许多,大约不到两百人。然而其宿营之地,倒不曾太过注意隐藏。士卒造饭时挖掘的锅灶,只是匆匆用枝叶盖住,并未特别进行填埋……”
“便未发现再远处的敌军踪迹?”李延炤面对着地图上画出来的两条线,依然是紧蹙眉头,不知虏骑如此是何用意居心。
“长史,骑卒所部一日行不过七八十里,哨骑所出,凡十里。此番我部多遣哨骑,我部行至何处,方圆十五里,也是尽在眼底,确未发觉其余敌骑动向……”
李延炤拧眉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陶恒:“西平!敌骑一线如此大张旗鼓,另一线则刻意掩藏,正是想让我等向北追逐,从而掩饰其大队的西进意图。”
李延炤将地图折好,随即塞回陶恒怀中。又抬眼环视了一番周遭正在小憩的骑卒们,斩钉截铁道:“稍事休息,三个时辰后,全体开拔,去往西平方向!”
言罢,陶恒连忙拽了拽李延炤的衣袖,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向一旁,陶恒忧心忡忡地出言问道:“长史,如今我部不过两百四十来人,这股敌骑三百左右,我等仓促去追,是否能够应对?”
李延炤凝神望向陶恒,随即回道:“陶百人将,如今敌客我主,敌骑在此处,四野皆是陌生,他们如何与我等匹敌?稍后你且再遣三五骑卒,自不同道路前往西平报信,以防虏骑截杀。”
李延炤自怀中掏出几张草纸,找了块平整些的石板,将纸覆在上面,随即奋笔疾书起来。不多会,数封内容一模一样的书信已是写就。李延炤拿出数个不过三寸来长,专门用作传递密信军情的小木筒,将之交给陶恒:“切记!三个时辰后全体开拔,不得有误。”
当这部骑卒休憩完毕,再度开拔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之时。李延炤知晓自己如今偏要在此时开拔,正是要寻机探探前往西平这支数百敌骑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