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巅峰论道摄强敌(第2/3页)竞月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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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子声音,却显然办到了。而且依照对方所言,若非手下留情,先竞月方才便已命丧此间,这教他如何不惊?倘若背后说话之人并非鬼魅,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来人的修为岂非远胜于他,甚至已经达到他根本想象不到的境界?

    顷刻之间,先竞月的背心里已是冷汗密布,就连身为一个习武之人最根本的信心,也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这一句话给彻底摧毁。他努力张开干涸的嘴唇,只觉口中奇苦无比,继而想起师妹谢贻香曾提起过的一个名字,颤声问道:“青竹先生?”

    身后之人却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先竞月?”先竞月被对方气势所摄,只能顺着对方的提问努力回答道:“是”身后那人当即轻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你何必明知故问?当今世上,除我一人还能有谁?”

    这话一出,不止是先竞月,就连对面巨舰上的公孙莫鸣和朱若愚也是脸色大变。那公孙莫鸣倒也罢了,不过是因对方所带来的压迫感有些局促,朱若愚则是收起满脸的暴躁,换作一片虔诚之色,持剑抱拳说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峨眉剑派朱若愚有礼了。敢问青竹”

    不料来人立刻打断他的话,说道:“峨眉剑派掌门人不必紧张我此番前来,不过是还一个人情,替一位烟国老友解决一个劲敌罢了”巨舰上言思道的声音随即传来,说道:“正是正是!青竹老哥乃是因我而来。竞月兄,你若肯就此罢手,那大家握手言和,都是朋友,岂非皆大欢喜?”

    听到这话,这边的公孙莫鸣和朱若愚都暗自松了口气。来人适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先竞月身后那艘快船上,就连他们两人也没能看清对方究竟是从何而来,还倒是一时眼花甚至直到此刻,也只能依稀看见来人盘膝稳坐于快船的船蓬之上,虽是深秋时节,身上却披裹着好几层厚厚的裘皮,其面容却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显而易见,来人虽未亲口承认,但分明正是传说中那位武功天下第一、“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三的天山青竹,乃是受言思道所托,专程前来对付先竞月这个烫手的山芋。

    如此一来,此间的局面便成了青竹老人、公孙莫鸣和朱若愚这三大绝世高手齐聚,对阵先竞月孤身一人。莫说是区区一个先竞月,就算是千军万马齐至,抑或是天上神仙,碰上这三人的联手,也是必死之局。当下朱若愚和公孙莫鸣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打算静观其变。

    只听船蓬上的青竹老人又说道:“实不相瞒,在我得知此番要对付的人,竟然是近年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一刀时嘿嘿,着实有些害怕直到方才亲眼见到他出手,心中惧意更是不减反增,吓得我险些便要遁走小子,这其中的道理,你可明白?”

    他这话显然是在问前方背对自己的先竞月,但见先竞月默然站立,并不作答,额上则有冷汗滴落。这边的朱若愚见状,顿时明白了青竹老人的用意,正如用兵之道,乃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同样的道理,高手对决,亦是下士逐力、中士斗气、上士诛心。方才青竹老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先竞月身后,已然令他信心受损,此时再以言语压制,自然是要进一步摧毁先竞月的意志,是为“不战而胜”,又或者是“先胜而后战”。

    想明白了这一点,朱若愚见先竞月闭口不答,便接过青竹老人的话,笑道:“前辈说笑了,不过是一乳臭未干的后生晚辈,又如何能让天下第一高手心生惧意?”谁知青竹老人却不理他,顿时便让在场众人陷入沉默。过了半晌,最后还是巨舰甲板上言思道的声音打破僵局,试探着问道:“老哥的意思可是说,一个人的武功练得越高,反而越会感到害怕?”青竹老人顿时笑道:“所以说天下虽大便只有你一人是我知己。”

    言思道便顺着他的话说道:“老哥此理,便好似人之一生求学致知,若把人的所知比作一个圆圈,圈内是已知,圈外则是未知。此圈越圆圈周边所能接触到的未知便也越少,其人自是信心满满,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然而此圈越大,圆圈周边所能接触的未知则会越多,其人反倒不矜不伐,以无知自居,甚至终日惶惶。正是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试问老哥身为当今武林的第一高手,难免高处不胜寒,心中自然会比别人多存了一分敬畏,又或者是一分担忧,这才心存惧怕,是也不是?”

    远处的青竹老人不禁一笑,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多圈圈圆圆的道理,之所以心中害怕,说来倒是简单就拿你船上的神火教教主和峨眉剑派掌门人来说,若要与他们二人动手,我同样害怕得紧比如这位公孙教主,倘若生死相搏,十招之内,他至少三次机会足以制我于死地至于这位手持定海剑的峨眉剑派掌门人,嗯也差不多三五招之内,他便可取我性命如此实力,我岂能不怕?”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愕然当场,实不知身为天下第一人高手的青竹老人,为何会如此贬低自己。朱若愚当即抱拳说道:“前辈过誉了,朱某人尚有自知之明莫说三五招内,即便是三五百招、三五千招”青竹老人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淡淡地反问道:“我若说你可以呢?”

    朱若愚顿时哑然当场,竟不知如何回答。后面的言思道接口说道:“我明白老哥的意思了!你是说无论公孙教主还是朱掌门,又或者是这位竞月公子,真要和老哥你动手过招,其实都有机会获胜,但他们自己却不知道罢了说到底便是双方的武学修为和见识存在差距,老哥你能看到的胜机,他们自己却未必能看到,是也不是?也便是说,老哥你与人对阵交战,难免将心比心,会用自己的武学修为和见识去衡量判断,从而高估自己的对手,所以才会心存害怕?”青竹老人当即正色回答道:“正是如此!”

    话音落处,那公孙莫鸣本就浑浑噩噩,倒还不觉得怎样,一旁的朱若愚则已脸色大变,背后衣衫皆为汗水浸湿。要知道按照青竹老人的意思,身为峨眉剑派掌门人的自己,其实只需三五招便可取了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性命,但自己却全然不知,那么单以武学修为和见识而论,自己分明远逊于对方,甚至连给这位天下第一高手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幸好青竹老人这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论道,攻的并非公孙莫鸣和朱若愚二人,乃是要攻先竞月的心。当下他也不与公孙莫鸣和朱若愚纠缠,转向前方的先竞月问道:“小子你我二人动手,你可知道自己几招之内能杀我?”

    先竞月至始至终也没回头去看这位突然现身的天下第一高手,此时听他发问,还是不做回答,只是微微摇头。对面巨舰上的公孙莫鸣、朱若愚和言思道却看得清楚,只见先竞月眉心深锁,双目禁闭,一张脸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显是到了意志即将崩溃的边缘。青竹老人当然明白其中关键,继续追问道:“你在害怕?”

    眼见先竞月还是不答,他当即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逼问道:“回答我”先竞月沉默良久,终于低声说道:“是”

    耳听先竞月这一开口,在场众人同时松下一口大气。试问以先竞月平日里的脾气,自是宁折不屈,但此刻竟能开口服软,无疑已经一败涂地。言思道怕他太过难堪,急忙抛下一番场面话,笑道:“竞月兄今日失利,非战之罪,实乃我厚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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