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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无论说什么，天南海北，颠三倒四，胡说八道，甚至插科打诨，说着说着，就能消弥对方的这种气势，至少能减缓这种气势给自己带来的压力。\n\n现在，我不敢贸然出剑，只能依当初的经验行事，于是我猛吸了几口气，开始说话。\n\n我沉声道：“上官帮主，家师当年向在下授剑之暇，曾详细论及当今天下的绝顶高手，其中对上官帮主特别推崇，有句评语说上官帮主‘触手处皆为兵器，无形中气吞山河’。今日一睹帮主风采，真可谓三生有幸。”\n\n虽然之前我曾自称来路不清，但现在提及师父对他的评价，肯定还是能引起他的好奇之心，只要他能搭腔，暂不逼我动手，我就算没白费口舌，气氛或许能有所缓解。\n\n但是上官飞鹰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外，他既不说话，也不逼我动手，仍然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我的话说完就像呼出的空气，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形的压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浓重。\n\n我只好再次说道：“在下练剑略有小成之后，家师曾自信地说，以我的武功足以横行江湖，但同时又告诫我，当今世上有五个人，我与之对敌完全没有胜算。”\n\n这次上官飞鹰终于接话了，他淡淡地说：“这五个人，当然就是少林方丈梦遗大师、武当掌门无厘道长、铁拐仙孙无用、‘开心剑下伤心鬼’李开心以及聚鹰帮帮主上官飞鹰了。”\n\n他能说出这五个人的名号，我一点都不奇怪，他的见识肯定与师父相差无几，甚至对这些绝顶高手的了解比师父会更详尽。\n\n不过他虽然开口说话，却似乎是在嘲讽我，言外之意是，我在浪费时间或者躲避危难。他其实看出了我的怯懦。我不得不承认，双方都未出手的第一阵，我已经输了。\n\n我接着说：“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师父还对我说过，目前我在江湖上，最应该避免与之动武的人其实只有三个：孙无用、李开心以及帮主你。但是，今天我必须违背师父的训诫，一是为了与阿红的誓言，二是我想见识一下帮主的武功，无论胜败，都将是一场充满激情的人生经历。所以，我并不希望帮主让招。因为这会让我的人生经历无形中打了折扣，留下终身的遗憾。”\n\n上官飞鹰说：“年轻人，你虽然话多，却是个聪明人。你心里一定还有别的理由，不如一并说出来吧。”\n\n我只好坦白说道：“我刚刚猜想，帮主此行的目的，是否除了带走阿红，还想试探在下的武功和来历？果真如此，又何必让招？你我心里都清楚，三招之内我绝对伤不了你，那么，你从这三招里试探到的，也肯定不是我的真实武功。”\n\n上官飞鹰对我的猜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天下能让我改变主意的人并不多，年轻人，你是其中一个。但是你记住，仅此一次。现在，你可以出剑了。”\n\n我知道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以上这些都是废话，只不过赢得了一点时间，让自己基本适应了那种压抑的气氛。我心里清楚，说服上官飞鹰放弃让招，除了让我以后在江湖上向人吹牛更有资本以外，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好处。当然，我接受让招对我也没什么实质意义，这也许就是上官飞鹰最终被我说服的原因，更有可能的是，他并不是被我说服的，而是不愿再与我在语言上纠缠下去了。\n\n另外，从他们现身到现在，我一直在反复猜想上官飞鹰亲身现身此地的目的，结论只有两个：带走阿红和查探我的来路，但总感觉这两个理由不太充分。带走阿红从一开始他就态度坚决，是否查探我的来路，他却不置可否。\n\n总而言之，我心里的那点心思，他清清楚楚，而他到底还有什么更深的目的，我却一无所知。算了，多想无益，接下来只能为了阿红和我的处境拔剑而战。\n\n我扬起铁剑，向当今世上最霸气的绝顶高手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