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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山喃喃道：“齐静春到底是在嘲笑那些槐荫姓氏老祖宗的不长眼，还是在笑话我们两个，根猜不到他在做什么吗？或者，两者都有？”
崔瀺闭口不言。
在心中缓缓推敲、演算此事。
崔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啊？老王八蛋，你比我修为高，岁数大，吃过的秤砣多！不如你来看？我现在心里堵得慌，就像我家先生如今心田干涸，在渡口那边都几乎写不动字了，我这会儿，也心累，骂不动你了。”
崔瀺装聋作哑。
崔山双手挠头，“这日子苦啊，先生揪心，生也揪心，有福没同享，却有难同当，没法过了，不过了不过了。”
崔瀺突然笑了起来，“你比我还要怕齐静春，所以我知道，其实在破局之初，你比我更希望齐静春已经死绝了，但是这会儿，是不是改变主意了，希望齐静春能够再来一次阴魂不散？”
崔山黯然无语。
崔瀺伸手指了指走马图，“收起来吧，多想无益，如今猜测齐静春的用心，已经意义不大。”
崔山挪动屁股，一点一点来到那幅走马图旁边，一巴掌拍在画卷上齐静春的脸上，犹不解恨，又拍了两次，“天底下有你这么算计师兄的师弟吗？啊？来，有事你出来话，看我不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崔瀺道：“不嫌丢人吗？”
崔山气呼呼收起那幅走马图。
崔瀺转移话题，“既然你提到了掰扯，那你还记不记得，有次吵赢了佛道两家，老秀才返回塾后，其实并没有如何高兴，反而难得喝起了酒，跟我们几个感慨，遥想当年，那些在史书上一个个籍籍无名的百姓，道路上遇见了至圣先师，与礼圣，都敢掰扯掰扯自己的道理，并不畏惧，有所悟便哈哈大笑，觉得不对，便大声辩驳。我记得很清楚，老秀才在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慷慨，比他与佛道两教辩论时，还要心神往之。这是为何？”
崔山愤愤道：“老秀才心比天高！”
崔瀺一口气问了一大串问题，“为何现在读书识字，相比远古时代，可算来轻松，但是对于百家圣人和圣贤道理，世人却来心生敬畏？儒家门生，竟然会觉得自己的问，一定高不过圣贤，今人注定不如古人。为何世间问来多，后世之人的心性上，来矮？”
崔山叹了口气，“大概是当日子过得来好，我们对待这个世界就会来迟钝，就像当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
崔瀺眯起眼，“对我们而言，只要熬过了接下来那场大劫难，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吗？”
崔山脸色僵硬。
崔瀺冷笑道：“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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