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顾璨还是那个顾璨(第5/6页)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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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却不是他的朋友。

    哪怕那个人是刘羡阳。

    可顾璨从来没有将刘羡阳当做什么朋友。

    从就是,刘羡阳只是那个人的朋友,哪怕顾璨都要承认,刘羡阳是镇家乡为数不多没有坏心的好人。

    可是顾璨依旧不会把刘羡阳当朋友。

    顾璨很不喜欢刘羡阳那种没心没肺的大大咧咧,还喜欢拿他的娘亲开玩笑,所以顾璨好几次一脸鼻涕泪水,追着刘羡阳打架。

    往往到最后,刘羡阳就会笑嘻嘻认错赔礼。

    然后满脸泪痕的鼻涕虫,就会病恹恹跟着另外一个人,一起走回泥瓶巷。

    走着走着,那个鼻涕虫往往就会笑逐颜开,再无忧愁。

    所以他顾璨的朋友。

    从来只有一个。

    以前是,以后还是,此生至死皆如此。

    可是他顾璨这辈子都不会成为那个人那样的人。

    顾璨就是顾璨。

    天底下就只有一个顾璨。

    但是他愿意改变言行。

    而且他得极好,改得极快。

    因为那个人在离别之际,过一句话。

    木秀出于林,与秀木归林中,是两个道理。

    刘志茂最后道:“顾璨,知道什么叫家底吗?”

    顾璨笑道:“请师父指教。”

    刘志茂道:“不是市井豪绅的腰缠万贯,良田万亩,也不是官场上的满门皆将种,父子同朝会,甚至都不是山上的仙人如云。”

    刘志茂只了一半,依旧没有给出答案。

    顾璨咀嚼一番,点头道:“懂了,是一户人家,出了大错之后,补救得回来,不是那种没就没了。”

    刘志茂遗憾道:“我刘志茂就没能做到,遭此劫难过后,到底是让章靥失望了,哪怕侥幸成了玉璞境,也是谱牒仙师的一条家犬。”

    顾璨微笑道:“青峡岛还有我顾璨。”

    刘志茂摇摇头,“是我们书简湖还有一个顾璨!”

    山泽野修,恩怨分明。

    哪怕是师徒之间,亦是如此。

    刘志茂一闪而逝,返回真境宗祖师堂所在的宫柳岛,开始闭关。

    顾璨一夜未睡。

    只是在院中缓缓散步。

    虽然刘志茂遮掩了屋内言语动静,可是老人走出屋后,并未刻意掩饰。

    所以曾掖和马笃宜自然知晓了这位截江真君的到来和离去。

    马笃宜打开窗户,左右张望之后,以眼神询问顾璨是不是有麻烦了。

    顾璨笑着摆摆手,示意不用她担心。

    至于那个曾掖,性情憨厚怯弱,所以一直躲在屋中,自顾自惴惴不安。

    但是修行一事,就是如此古怪,曾掖修行根骨好,修行资质却是马笃宜更好,同时曾掖机缘更好,马笃宜的后天性情显然更佳。

    到最后,则是曾掖更有希望走得更加高远。

    所幸死过一次的马笃宜,根不在乎这些。

    所以顾璨有些时候,有些羡慕曾掖的懵懵懂懂不开窍,也羡慕马笃宜的无忧无虑。

    曾掖辗转反侧,最后昏昏睡去。

    顾璨叹了口气,这个曾掖若是在当年的书简湖修行,哪怕有了如今那点境界修为,主动还是羊入虎口,骨头不剩。

    通过将军府那边一场场大大的酒宴,顾璨发现了一点端倪。

    书简湖的规矩订立,那位注定是豪阀出身的年轻将军关翳然,一定是事先得到了一份账的,因为顾璨会感到熟悉。

    所以如今的书简湖,处处都有那位青峡岛账房先生的痕迹了。

    顾璨手持折扇,轻轻拍打肩头,自言自语道:“要的,还很多。”

    他手中这把神霄竹打造而成的竹扇。

    正反两面都有题字。

    清风明月。五雷生发。

    应该是刘羡阳亲笔写在扇面上的,是与他顾璨显摆醇儒陈氏的求功底呢。

    可是顾璨从来都觉得如果刘羡阳和那个人一起去往塾,刘羡阳就只有在背后吃灰尘的份。

    但是世事,却让那个人走江湖,刘羡阳在求。

    所以顾璨一直不太喜欢这样的世道。

    至于藏在袖中的那仙家秘籍,顾璨这一夜都没有去翻阅。

    我顾璨修行,需要着急吗?

    拂晓时分,顾璨打开门,坐在外边的台阶上,门神和春联都是去年年关买来的。

    曾经有个鼻涕虫,扬言要给泥瓶巷某栋宅子挂上他写的春联。

    那会儿,那个人应该是很开心的,所以使劲揉着鼻涕虫的脑袋,今年两家的春联红纸,都他来掏钱。

    这不是废话吗?

    自从那个家伙去了龙窑当徒之后,泥瓶巷巷尾巴上的那户人家,门神春联,哪一次不是他花钱买来送到家里的?更穷的人,反而是为别人花钱更多的人。

    奇了怪哉。

    天底下怎么就会有这种人。

    顾璨坐在台阶底部,手肘抵住更上边的台阶上,安静等待对面那户人家的开门。

    因为那边有个屁大孩子,脸上常年挂着两条黏糊的青龙。

    所以顾璨才会选择在这边租房子住下。

    对面是一个户人家,爹娘都在,做着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刚刚去塾没多久的家伙,上边还有个姐姐,长得不太好看,名字也不太好听,少女柔柔弱弱的,脸皮还薄,容易脸红,每次见到他,就要低头快步走。

    顾璨当然不会喜欢这么一位市井坊间的少女。

    对面大摇大摆走出一位准备去往塾的孩子,抽了抽鼻子,看到了顾璨后,他后撤两步,站在门槛上,“姓顾的,瞅啥呢,我姐那么一位大美人,也是你这种穷子可以眼馋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你配不上我姐!我可不想喊你姐夫。”

    顾璨坐直身体,轻轻以竹扇拍打膝盖。

    那家伙忍不住多看了竹扇几眼,跳下门槛,一溜烟跑到顾璨身边坐着,伸出手,“给我耍耍。”

    顾璨笑问道:“还不滚去之乎者也?”

    家伙白眼道:“那些个之乎者也,又不会长脚跑路,我迟些去,与夫子肚儿疼。”

    顾璨斜眼道:“那你得在去的路上,往屁股上抹些黄泥巴,塾先生才会相信你。”

    家伙想了想,突然破口大骂道:“姓顾的,你傻不傻?夫子又不会打我,脏了裤子,回了家,我娘还不得打死我!”

    家伙骂完之后,问道:“姓顾的,你会拽,再教我两句,我好跟两个朋友显摆问去。”

    顾璨随口道:“村老翁防虎患,虎夜入室衔其头。西家稚童不识虎,执竿驱虎如鞭牛。”

    家伙怒道:“这么多字?要少一些的,气势更足一些的!”

    顾璨哦了一声,随口胡诌道:“少年夜磨刀,欲言逆我者,立死跪亦死。”

    家伙皱起眉头,“杀气太重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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