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与诸君借取千山万水(十一)(第3/6页)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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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白衣白发,赤足持剑,就那么盯着青同阳神,偶尔斜瞥一眼那棵参天古树。

    明摆着是信不过青同。只要稍有异样,这位巅峰剑修,就要砍断梧桐树。

    魁梧老者没好气道:“已是盟友,还跟防贼一样,至于吗?”

    小陌横剑在身前,双指抹过粹然剑光,微笑问道:“如今剑术裴旻身在何处?”

    青同摇头道:“那场雨中问剑过后,裴旻就不知所踪了。”

    不知为何,小陌总觉得空无一人的镇妖楼内,有些古怪。

    只是他数次分出心神,巡视那片广袤建筑的角角落落,始终未能发现半点道痕。

    小陌问道:“先前那些你精心设置的十二幅画卷,都是邹子预先安排好的,你只是照搬行事?”

    青同默不作声。

    小陌又问道:“邹子又如何收回这十二张‘答卷’?”

    青同依旧不言不语。

    小陌眼神冷漠,“问你话,就别装聋作哑,非要我与你问剑才吭声?”

    青同再不敢当哑巴,神色无奈道:“我哪里知道邹子是怎么想的,将来又是如何做事的,他是邹子!邹子又不是那种寻常的十四境修士!”

    青同评论邹子的这个说法,几乎可谓与天同高了。

    天下十四境修士,本就屈指可数,其实何来“寻常”一说?委实是这个一人独占阴阳家半壁江山的邹子,太过古怪了。

    青同继而小声嘀咕道:“说不定我们这会儿提及邹子的名字,就是一种天地共鸣的响应了,早已落入邹子耳中,可以完全无视重重天地隔绝。”

    避讳一事,在某些山下王朝,不仅要在书中避讳皇帝君主,还要避讳家族长辈,都需要避称其姓名、字号。而在山上,只有那么一小撮山巅大修士,才会有此待遇,练气士若是冒冒然口呼其名,极有可能就会立竿见影,言语无忌的练气士,本身境界越高,就像“嗓门越大”,对方心生感应的可能性就更高。

    就在此时,一直心神沉浸在梦境中的陈平安,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故意方便邹子收取答卷。小陌,还记得我们刚来此地,青同道友说了什么?”

    小陌恍然大悟。

    这个青同在布下画卷幻境之前,一开始就问陈平安“可曾听说过一句邹子谶语”。

    可能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宛如天地摊开。

    就像一场科举,青同只是考场的阅卷官,真正的出题之人,以及住持考试的正总裁官,都是邹子。

    考题便是那句邹子谶语。

    所以反观陈平安的那句破题之语,也同样早就提笔落在画卷纸面之上了。

    正是借用郑居中的那句话,“不当真就是了。”

    这就意味着,当不当真,信不信都由你邹子。

    之后在十二座天地间,陈平安的种种言行,道心起伏,到底是否出自陈平安本心,是真是假,就像陈平安对邹子的一场反问。

    既然自家公子早有察觉,也有了应对之法,那么小陌就不去庸人自扰了。

    而且青同主动提起“”,勉强能算一种亡羊补牢的泄露天机了。

    小陌只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青同。

    青同一时无言,好的,我是个白痴。

    只是你小陌,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小陌笑了笑。

    不巧,我是剑修。

    想事情、解谜题非我所长,可要说问剑砍人,怎么都得算我一个。

    而在镇妖楼一处殿阁顶楼廊道中。

    至圣先师与纯阳道人凭栏而立,不过他们双方是以前人的身份和眼光,看待未来事,当下的小陌当然寻觅不得。

    被陈平安尊称一声吕祖的中年道士,秉拂背剑,见状称赞道:“这位喜烛道友,神识还是很敏锐的。”

    至圣先师点头道:“这些飞升境巅峰剑修,就没哪个是吃素的。”

    等到纯阳真人听到陈平安的那句言语后,一时间颇为意外,不由得感慨道:“如俗子雨雪天气徘徊于崇山峻岭间,一着不慎,脚步打滑,就会失足山崖间,粉身碎骨。与邹子如此勾心斗角,险之又险。”

    至圣先师微笑道:“这就是寇名所说的‘所安者自然,所体者自解’了,当然也可以视为老秀才那句‘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如果说得再直白点,无非是日上三竿晒衣服,下雨天出门收衣服,可要是……忘了就忘了。”

    纯阳真人还想就这几句话蔓延开去,借机与至圣先师多请教一下三教学问之根祇。

    不过至圣先师好像不愿多聊这个,已经转移话题,笑问道:“你久在青冥天下云游,就没有偷摸去玉皇城听寇名传道?”

    视线朦胧之间,依稀可见更早时候,有道士在梧桐树下独自饮酒,日斜风冷,故友不来,立尽梧桐影。

    这位中年相貌的得道高真,尽得“玉树临风,树大招风”之神趣。

    纯阳道人笑道:“旁听过三次,不过每次都有陆掌教作陪。”

    至圣先师说道:“因为陆沉当时早就预料到未来之事了,还是担心你将来重返浩然,分走太多青冥天下和白玉京的道气。”

    纯阳道人说道:“陆沉要是不曾离乡,至少可以为浩然天下多出一个半的龙虎山。”

    至圣先师微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墙外花开,也是开花。”

    纯阳道人感叹道:“陆沉道心难测,唯独愿意对这位掌教师兄,刮目相看。”

    按照陆沉当年的说法,他那师尊,是道法自然,几近于一了。道法有多高,打架本事就有多大。

    而陆沉对那位代师收徒的大师兄,同样可谓推崇备至,从不掩饰自己当年之所以离开浩然,去往青冥天下,就是奔着与白玉京大掌教问道去的,在见到寇名之前,陆沉便对其不乏溢美之词,“疑是冲虚去,不为天地囚”,“真人玄同万方,我辈莫见其迹”,“一人泠然御风无所依,双肩挠挑大道游太虚”……

    陆沉甚至一直扬言要为师兄著书立传。

    大概在陆沉眼中,师兄寇名,独占“真人”一说。

    所以陆沉在成为三掌教后,对白玉京内的两位师兄,从来只称呼寇名为“师兄”,却会称呼余斗为“余师兄”。

    此外关于这位师兄,陆沉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奇怪言语,旁人至今无解,比如天根,一变为七、七变为九,复归为一,假人……

    纯阳道人首次云游白玉京之时,陆沉刚刚成为道祖小弟子没多久。

    那会儿陆沉还比较“年轻气盛”,与纯阳真人说那天下道法,起于道祖,续香火于寇名,盛于我陆沉,将来蔚为大观还与天下。

    陆沉一贯游戏人间,喜欢与俗人说俗语,与高人便说那恐惊天上人的高语。

    等到纯阳道人第二次造访白玉京,陆沉就已经成功跻身十四境,有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五梦七心相”。

    事实上,当时与纯阳真人一同游历玉皇城的身边道友,便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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