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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慧灵便陪同太子琅元离京,前往岭南一带驻守,临行那日琅竟、连袖、连弦、琅默等人,依礼都要于“政德门”送行。.org岭南是芮氏二子芮向昇的管辖之地,琅元此去少不了要去向昇多有接触,良王妃连袖修家书一封,托琅元带于叔父向昇,一来是问候,二来请叔父向昇多多关照太子。
这是连弦第二次与慧灵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越看越是觉得慧灵眉眼之间似曾相识,慧灵对连弦也颇有好感,不得言说便只对她报以微笑。
后来与连袖说起此事,才被证实,慧灵便是当日在长街所见的那位,因得罪太子妃江氏而受罚掌嘴,不得不以纱巾敷面,一瘸一拐去太医院求药的女子。
连弦不禁感叹,人生往往是千回百转,当日那样惨淡境遇的女子,又怎会想到今日能贵为太子妃。而今日尊贵的太子妃,来日又会如何?或许不放弃希望的活着,就会有柳暗花明之时?
谁都道,琅元此去,太子大势已去,皇后十分心焦,暗中已经在为琅元联络大臣,找适当之时向皇帝进言,早日让太子回京。
几人稍稍与琅元话别后,便有宫人小心谨慎的催促太子启程,慧灵则由桂枝搀扶着转身上了马车。
不久前,原来服侍慧灵的宫女柳翠,前些日子突肠痨不治身亡,太子妃慧灵还为此事伤心难过了好几日。一日慧灵独自走在长街,经过兴乐宫时,一不小心扭伤了脚,幸好遇见刚被吴昭仪从兴乐宫撵出来的宫女桂枝。桂枝急忙为太子妃慧灵按摩了伤处,才有所缓解。桂枝既是被吴昭仪撵了出来,赶到掖庭去,慧灵感念桂枝临危相助,便求了皇后,让桂枝跟了自己。
琅元离去后,连弦便去了连袖宫里看小世子。
“嘿!”连弦抱起桦熙来,轻轻哼了一声,桦熙刚刚喝了奶水,睡得正香。“几日不见桦熙重了些,抱在手里可有些分量了呢!”连弦笑道。
连袖轻轻从她手里接过襁褓来,说道:“妹妹这些日子上学可是辛苦?瞧着都清减了不少。”
“嗨,姐姐别提了,那些礼仪之事,多是繁琐,叫人头大。”连弦轻声抱怨道。
连袖看她有些郁闷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那今日来姐姐这儿,便好好轻松些。”说着将桦熙交与乳母,抱回阁中安睡。“咱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
姐妹二人促膝而坐,连袖问道:“妹妹年节回家,家中都还好么?”
“嗯,都好吧!”连弦答得忧郁,“只是祖父年纪大了,冷天里总是有些病痛。皇上得知了派了御医去诊治,说是开春天暖也就没有大碍了。”
连袖应了一声,连弦又说:“二叔今年不曾回京过年,说是南境一带不是很太平。叔父派人把绥远哥哥接了去。”
“哦?”连袖一听有些诧异,旋即一想说道:“绥远最像二叔,善于骑射用兵,想来叔父是想要多多历练他,让他将来好又一番作为。”
“或许吧!”连弦摆弄起小桌上的拨浪鼓,有些心不在焉。
“琅琳,可还好么?二月里她可以回宫来觐见太后的。”连袖问道。
连弦眼珠一转,猜道:“长姐可是想问,公主何时为咱们家添上个小孙子吧?”
“你这丫头,”连袖白了她一眼,笑道:“也是不错,要是早日添丁,家中长辈也都高兴呀!”
“对了,前日嬷嬷跟我说,想要回家去看看。”连弦想起此事,便与连袖商量。这些日子,刘孙氏照顾连袖生产,又替她月子里调理身体,看顾世子,连袖对刘孙氏也是越依赖。此番刘孙氏请辞,实则情理之中,只是连袖私心却是舍不得她离去。
连弦见长姐犹豫,知她心之所想,便劝解道:“长姐,刘孙氏入宫已经快一年了,也是该让其回乡见见家人了。”
连袖虽不情愿,但是也不能太强人所难。便道:“嬷嬷这些日子为了我也是费尽心力,我又怎能不稍稍体恤她思乡情切呢?”
“好在小世子已经平安落地,健健康康。长姐的气色也是上佳,这都是嬷嬷的功劳。”连弦又道,为刘孙氏请辞说情,实则也是宽慰连袖。
连袖头,示意明了,她又怎是不通情理之人。择日,便让刘孙氏离宫回乡。临行,良王、芮府都准备了丰厚的谢礼,又派人护送刘孙氏回南境。只是不想这些丰厚的赏赐,却成了刘孙氏的“催命符”,南境近日来屡屡有蛮夷犯境,刘孙氏一行还未回到家中就已经被劫财杀害。此事传到京城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连袖更是自责懊悔,不该让刘孙氏离宫,起码还能保住一条命。连弦虽是同样的哀伤惋惜,只道是命由天定,一切都是命数罢!
良王和芮府都为刘孙氏家中送去了慰问,一来感谢刘孙氏为良王妃尽心尽力,于世子有功。芮向昇更是破例提拔了刘孙氏的独子与绥远一同操练,许他一个光明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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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孙氏走后一段时间,连袖时常感到胸口闷闷的,夜不能寐。召了御医诊治,开了药方,一剂一剂汤药下去,也不见什么起色。惹得良王着急,怒斥御医无能。
昭德宫中,红英捧了一盏燕窝奉与太后,禀告说:“太后娘娘,太子与太子妃已经平安到达岭南。”
太后自顾摆弄修剪着花草,说道:“平南将军自会好生关照太子,用不着哀家操心。”
“是,良王妃也托了书信,关照将军照顾太子。”红英补充到,太后抬眼看了红英一眼。
“你说,这书信是否会原封不动递交平南将军?”太后有此一问,红英自是笑而不答,明白太后所指。
太后只顾说道:“良王妃身子不好也有一阵子了,良王身边总是只有这一人也不成样子。”
红英疑惑,揣测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有意为良王再觅佳人服侍?只是良王生性重情,只怕不肯。”
太后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顿了一顿,道:“哀家知道良王与王妃夫妻情重,可身在帝王家,专情却是最要不得的。太重情,或是太专情,都会成为祸害。”
红英不敢直言,也略有试探:“太后娘娘不是一直很喜爱良王妃么?”
太后一笑:“芮氏,与哀家,也算是亲眷。不过,哀家是一国的太后,又怎能不顾顾社稷国祚,只顾亲疏之情?”
“是,太后言之有理,是奴婢思虑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