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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哥,你说什么呢!我可是死心塌地要跟你的。我这样做,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吗!你想,咱按万爷的吩咐做了,末了,有一千两的赏钱给咱呢!咱有了这些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杨三泰媳妇过去拉着男子的手,嘴里跟抹了蜜似的,却没有一句是实话。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杨三泰的堂哥杨三才,他早年间曾上过私塾,却只学会些淫词艳曲,风花雪月的东西,后来常跟着些富家公子胡混,成了个游手好闲的人,可唯独哄女人有的是本事。
“那北王府来人说钱紧着你要的时候,你怎么不答应他们呢?跟他们要个万儿八千的不是更好。”杨三才反问道。
“北王府的话不可信,他来这么说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当时答应给咱那么多钱到时候不给咱怎么办?死鬼埋到地里,尸骨一烂,咱不是什么法儿都没有,倒真不如万爷的一千两实在,再说人家万爷是给了咱字据的,这事成了之后就能领钱了。”说到钱,杨三泰媳妇就两眼放光。
“字据你可好好收着,别弄丢了,免得到时他赖账!”杨三才听了她的话也动了心,他心知三泰媳妇只是在利用自己。不过这么大笔钱他眼馋的很,也想将这钱弄到自己手里。
“我知道,你快点干活!”杨三泰媳妇催促道。
“好嘞!”杨三才拎起油壶,在棺材及四处都泼了泼。
叶肃在房顶上揭开瓦片,将二人的行动及对话都看得,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的起了股怒气,好一对奸夫淫妇!他悄悄从房顶上溜了下来,躲在灵堂一侧门口。
杨三才泼完了油,端起棺材前的那盏长明灯,对着棺材说道:“兄弟!你这辈子没享着福,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可一定找户好人家。”
杨三泰媳妇打了他一拳,“你跟个死鬼废什么话,快点!”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的无情。”杨三才有些嘲讽的说道。
“行,行,行!你别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快点!”眼前这个男人唧唧歪歪半天就是不动手,杨三泰媳妇已经不耐烦了。心里暗道,早知道就不找他来了,连隔壁的老光棍行事都比他痛快。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跟他搞到一起了。
“你急什么呀!这四人又不能从棺材里跳出来跑了。”杨三才听见她的埋怨声,心中不快。
他的话刚说完,忽然来了阵邪风,吹的长明灯的火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差点灭了,灵堂的门“哐啷“关了半边,另半边“吱吱呀呀”的乱响。
这两个人都吓吓得一哆嗦,杨三泰媳妇忍不住“啊”的叫了出来。她一叫,杨三才的心里就更毛了,歪着头剜了她一眼,低声叱道:“叫什么叫!他又不是我们害的,怕什么!”
“那你倒是快点啊!”杨三泰媳妇又怕又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杨三才回过头,终于将那盏长明灯扔到了泼满油的棺材上,火焰瞬间就吞噬了棺材。杨三泰媳妇引了火在灵堂各处点了一圈,整个灵堂内瞬间火光冲天。秋天干燥再加上屋里的物件上都泼上了油,火势又大又猛,灵堂瞬间就成了火海。
火已经点了,二人一对眼色,扔了手里的灯笼向门外跑,哪知那本来开着的半扇门却突然诡异的关住了,无论两个人怎么拉都拉不开,就像是被人在外面锁住了一样。
这门当然是被人锁住了,锁门的人正是躲在外面的叶肃。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不是他嫉恶如仇,而是因为他也犯了同这两个人一样的错误,他的心里最想烧死的其实是他自己吧!
叶肃将这二人关在了灵堂里,一晃身形消失在夜色里。灵堂里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的火苗已经窜上了房梁,滚滚的浓烟呛得二人睁不开眼。
两个人摸到烧着的窗子底下,杨三才踹了几脚才将窗棂踢碎,自己先爬了出去。再回头看杨三泰媳妇已经被烟呛得不能动弹了,他本想拉她一把,忽听外面一阵紧密铜锣响,接着就起了吆喝声,“救火呀!快救火!”
杨三才不及多想,将杨三泰媳妇丢在火海里,自己狼狈的逃出了杨三泰家。他前脚刚离开,前来救火的街邻们就端着锅碗瓢盆,提着水桶到了,那位张大哥自然也在。
众人卖力的抢救了一番,无奈火势太大,就连毗邻的两家也没有幸免。众人见杨三泰家已经没得救了,精力便转在了隔壁两家上。
这火足足烧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算罢休,众人忙得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才保住了隔壁两户人家的房子,不过杨三泰家烧了个干干净净。隔壁两户的房子虽然保住了,还是免不了要修缮一番,都气得是捶胸顿足,埋怨杨三泰媳妇不好好守着灵堂,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野去了。
由于杨三泰媳妇不知所踪,火灭了之后,众人就帮着清理杨三泰家的房子,最终清理出了一大一小两具烧焦的尸骨,这自然是已经死了的杨三泰和他的媳妇,这就算是她自作自受吧。
众人凭借着杨三泰媳妇尸骨上的一块玉牌,认定了她的身份,都以为她是殉节了。一时间竟然群情激奋。
张大哥也顾不得曾经答应的自己媳妇的话,振臂一呼,“街坊们,咱们抬着三泰夫妇的遗骨,去都刑司讨个公道。”
“好!去讨个公道!”忙了一晚上灰头土脸的人们应着,由张大哥带头抬着两人的尸骨,浩浩荡荡的去了都刑司。
路上还有些赶早市的民众,听说了之后,也随在了队伍后面,队伍便越拉越长,最后成了浩浩荡荡的示威。在队伍最前面的张大哥看见一条街长的队伍,内心不禁膨胀起来,边走边喊口号,“还我公道!”
到了都刑司,大门还紧闭着,众人将杨三泰夫妇的尸骨摆在正门前,张大哥抡圆胳膊敲起登闻鼓,震的整个都刑司都要跳起来。
有值班衙役早在门缝里瞧见了外面的情况,这满满当当一大街的人,个个脸上还都带着怒气,他不敢贸然的开门,怕这些人冲进来会将都刑司砸烂了,悄悄地派人去通知了都刑司司首张镇明。
张镇明一口热粥还没喝到肚里,听见了这样的消息惊得一身汗,背着手在客厅里不停地踱步。嫌犯是北王的萱王妃,又不知所踪,若是被这帮刁民闹上去自己的乌纱恐怕不保,这该如何是好呢?
两边他都不能得罪,这次的案子是出力不讨好,不过还是要先保住头上的乌纱要紧。左右思量之后,他心里暗骂,这群刁民果然是群刁民,净给本官找麻烦!
张镇明正烦恼之际,下人通报说是万全德求见。他一阵烦躁,这个节骨眼上了,他又来添什么乱!可万全德他不敢得罪,只得整整仪容说道:“快请!”
万全德被带到客厅之后,两人相互见了礼,又一阵寒暄。万全德才开口说到正事:“张大人,万某知道萱王妃的下落。”
这可是雪中送炭啊!张镇明瞪圆了眼睛,急切地问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