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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严伟暖和身子,我把他穿的外袍和自己穿的薄棉袄都脱了,只着中衣抱着他,最后又把狐裘裹在外面。
他的身子冷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块,一直在微微颤抖。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量被他一点点的夺走,他身上渐渐暖了起来,不大会儿功夫,就睁了睁眼睛。
没有关心的询问我直接就数落他说,“你看不见为什么还要乱跑,存心给我找麻烦呢不是?”
“我听见你的喊声…,你没事就好。”他的眼皮又重重的合上了。
他这是出去找我呢!我一下子就湿了眼眶,低声嘟囔说,“你这耳朵难道是狗耳朵,这么远都能听见。”
他没再说话,胸口规律的起伏着,看样子气息已经逐渐平稳下来。连面上也舒展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大爷跟酸枣出去了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看着洞口飘洒的雪花一筹莫展。只是去砍柴,为何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环境这么恶劣,我心里不自觉得就往坏处想。要不是严伟拖着,我早就出去找他们了。
一阵犬吠之声,冲破风雪的阻隔传入我的耳中,彻底打破了我的这些担心。大爷带着酸枣回来了!不仅带回了木柴,而且还收获了一只雪兔。他一进山洞就兴奋的对我说,“要在这冰天雪地里逮到这猴精的兔子可不是件易事,小伙子你有口服了。”
这么大的动静,严伟都没醒过来,我哪有兴趣管那只兔子,急切的对大爷说,“大爷,你快来看看公子他怎么样了?”
大爷把兔子递给酸枣说,“酸枣,你把兔子收拾干净,一会儿生了火,咱们吃烤兔肉。”
“嗳!“酸枣高兴的接过兔子,拎着就往洞外去。我看见她腰间别着的小匕首,惊的目瞪口呆的。这姑娘总共也就有个十二三岁吧?这么血腥的事也做的了?
就在我惊讶之时,酸枣已经利落的手起刀落结果了那兔子,一把掏出内脏甩给了两条大黑狗。
大爷试了试严伟的鼻息,又扒了扒他的眼皮说,“没事,应该是累坏了,让他睡会儿。”我对他这种粗放型的判断持严重的怀疑,却不好多问。只见他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深棕色的药丸。
那药丸带着的浓郁的草药香气充斥着整个山洞,只是一闻就觉得提神醒脑,力量充沛。他把药丸给我说,“这是我独门秘制的跌打损伤药丸,你快给他吃了吧!”
我觉得这药丸是好东西,就对他说,“大爷,您看公子他伤的这么重,只一颗够吗?要不您再给一颗?”
他呵呵一笑,“小伙子,不是大爷我吝啬,这药丸全是山中上百上千年的药物制成的,药力霸道强悍。他如此虚弱,吃一颗是刚刚好。若是吃多了,只怕会要了他的命了。”
听大爷这样一说,我也没话了,赶紧把那颗药给严伟吃了,大爷则去生火。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酸枣已经给兔子扒了皮。她提着血淋淋的兔子到了大爷身边,大爷高兴的夸她能干,然后挑了根干净的木棍,就把兔子穿了起来。我都傻眼了,这爷俩可太吓人了!
木柴有些潮湿,所幸山洞中有不少的干草。大爷生火虽然废了不少功夫,我们也都被烟呛得睁不开眼,但是最终成功了。火苗子一窜出来,这个小山洞马上温暖亮堂了起来。
酸枣很有眼色,从大包袱中取出个陶罐装满雪烧了开水,大家分着喝完,解了身上的寒气。更让我欣慰的是,严伟的身上也慢慢热了起来。
大爷烤着兔子,香气飘满了山洞,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直问他,“行了吗?能吃了吗?”
他却一直笑呵呵的说,“还不行,再等等。”
也许是饿得够久,等的也够久,当第一口烤兔肉吃到嘴里的时候,我感觉世间上再没有什么食物的美味能够超过它了。就连那两条捡着骨头的大黑狗,也吃的格外欢。可惜严伟一直没醒,与这绝世美味擦肩而过了。
吃饱喝足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众人在白日里折腾累了,都犯起困来。两条大黑狗趴在洞口,时不时抬起头向风雪中张望一下。酸枣跟大爷靠在一起,身上裹着床破棉被,眼睛直直的瞅着我跟严伟,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爷马上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说,“快睡觉!”于是酸枣安静又乖巧的闭上了眼。这倒让我觉得有些脸红,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被火光一烘,我的眼皮也打起了架。闭上之后几次又睁开眼,都看见大爷在添柴,我就想替替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大爷拒绝了。他说,“你睡吧!反正我老头子觉也少。”
我居然连客套都没有,真的睡了。可这一夜却睡的并不安,半夜时外面就传来了狼的嚎叫声,大黑狗龇牙咧嘴的一阵狂吠。
我担心的看向大爷,他说,“没事,洞里有火,它们不敢进来。你安心睡就行。”
大爷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他说的话肯定可信。可我再想睡却总觉得不踏实,半睡半醒的到了天亮。
外面风雪已经住了,大爷出去溜了一趟回来之后脸上隐约间有了丝愁。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我们被一群狼盯上了。”
狼这种动物是非常凶狠狡诈的,在这冰天雪地里没有逮住猎物肯定不会罢休的。我有些慌,问他,“那怎么办?”
他又说,“没事,白天它们不敢出来,咱们快赶到下游的猎户家就行了。”
严伟还没醒,这雪地又要怎么走?我怕连累他们爷孙俩,就对他说,“大爷你带着酸枣赶快走吧!别让我们给拖累了。”
大爷生气的说,“小伙子你这是觉得我们爷孙是贪生怕死的人,还是觉得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没本事?我在这山上打了一辈子的猎就不说了,酸枣可是亲手杀过狼的。”
没想到酸枣这个小姑娘这么厉害,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忙否认,“不是,不是,我真是怕我们两个不中用的拖了你们的后腿。”
大爷沉思了一下说,“一会儿,我们吃点东西之后马上就走。就让你家公子坐到爬犁上,让酸枣跟我们走路。”
我怕他又想歪了生气,就说,“行!一切都听大爷安排。”
他点点头,喊在外面逗狗的酸枣用陶罐煮了点稀粥分着喝了。每人又吃了些干饼。匆匆填饱肚皮之后,大爷套上狗,把包袱收拾好又放到爬犁上,最后把昏睡的严伟也抬了上去。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就出发了。
大雪没到了膝盖上,我跟大爷走的都很辛苦,只有那爬犁车,还有酸枣那姑娘跑得快。到晌午时,路走了还没有一半远。我们就着雪吃了点干饼补充体力,也没敢休息就继续向下走。
天色渐暗的时候,我们也还没到目的地,两条大黑狗嗅到了空气中越来越近的危险,焦躁的叫着,黑暗中现出了一点一点的荧光。大爷叫了一声,“不好,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