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市尘得雪,酬唱无改乡音(第2/4页)仙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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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要求,无论什么他一定满足——谁知,预备送出天大礼物的季族老,听了小丫头的要求,顿时哭笑不得。原来琼肜什么都没要,只是说想拉拉季爷爷下巴上好玩的山羊胡……

    望着恩师没可奈何地弯下腰,让小妹妹扯了扯胡子,醒言心中无奈的想道:

    “唉,这确实挺合琼肜脾气……”

    不过幸好,看来自己的老师很喜爱这个写得一手好字的可爱小丫头,对于这样几近玩耍的要求毫不介意。季老先生依言履行诺言之时,倒仿佛是一位正在逗晚辈玩耍的慈祥祖父。

    跟季先生谈过一阵养生之道,之后又去了花月楼。心怀坦荡的少年堂主,对于自己曾在青楼帮工的经历、朝廷的命官上门倒是大为诧异。恭敬礼敬之余,这夏姨便鬼鬼崇宗压低着声音将贵客往后堂隐秘花厅引。

    见她这样,醒言自然知道是何用意,谢过她好心便告诉她不必。虽然此地不文,但他觉得做人不能忘本,虽然今rì富贵往rì贫贱,但只要心下坦荡完全没必要故意回避。

    因此谢过夏姨好意,醒言便带着琼肜雪宜,就在花月楼大厅中找了个席位坐下,与各位故旧姐姐相见——两年过后再回到饶州,直到此刻来到花月楼中醒言才有些感觉世事沧桑,人事代谢。当年的“花月四姬”,如今已经风流云散,只有蕊娘还留在自己花楼上只是已经许久足不出户不再下楼。而其他女jì醒言大都已经不熟,在这些新面孔中有些样貌甚稚,年纪看上去几乎和琼肜差不多却装出一脸老成的欢笑,看得醒言一阵心酸。

    而以前那个活泼多话的小丫头迎儿,奉了蕊娘之命给他这故人捧来果盘,再次相见了却已是沉默寡言,态度羞涩。原本身量短小的小丫环,现在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不多的几句对话间,醒言看得出来迎儿对自己这当年的乐工仍是颇有情谊。只是不知是现在少年已变得丰神俊朗,气质清醇,还是他身边那两个女孩儿实在婉丽出尘,迎儿和醒言对答之时神沮气短颇为局促。见她局促醒言好言宽慰几句,也就不再多言。

    而这次重游花月楼,醒言还见到一个意想不到之人,这个就是那位曾和他打过一架的“霹雳追魂手”南宫无恙。

    撇去开始的忸怩,已是一身护院打扮的南宫无恙告诉醒言,自那次在花月楼中被他教训之后,才知道市井中卧虎藏龙,人外有人。这样一来便想到自己往rì骄横跋扈,自然惹下不少仇人,想起来分外惊心。于是这横行江淮的江湖豪客,一时心灰意懒只想找个安定所在过过平静生活。

    见他倦了,他那两个好兄弟自然也是大为赞同,准备和他一起退出江湖。拿定主意,他们这哥仨思想来想去,竟发现自己最熟悉的还是那家被逼着洗碗三天的花月jì楼。

    一番游逛,重新回到花月楼,跟老鸨夏姨一说,夏姨当即答应。夏姨也是颇有见识的妇人,看出他们几个是真想改邪归正;当时正好原来的护院骨干去当了道士,便让他们兄弟仨当了护院头目,开出不错的工钱。

    听南宫无恙这番讲述,不经意时又见他和夏姨眉目间颇有情意。醒言便哈哈大笑,半真半假的举杯敬这位南宫兄,祝他终于过上安定平稳的rì子。

    正当他为当年的故旧有了好结局而高兴,却忽听身旁那个小妹妹开口说道:

    “你就是那个南宫大叔么?”

    “……是啊。”

    听了琼肜相问,南宫无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醒言闻言侧脸看去,正见小丫头听了回答,忽然拿手紧紧捂住自己盘中的糖果点心,jǐng惕的说道:

    “可不许你来抢我的东西!”

    “……”

    原来在千鸟崖那些平淡rì子里,醒言往rì发生的一些大事,都已讲给那个爱听故事的小妹妹听,而这个“一拳击退抢笛坏叔叔”的故事,正是小琼肜最爱的段子之一。

    且不提桌前那南宫兄的一脸尴尬,再说醒言。此时夏姨正吩咐了楼中乐工,给这几位贵客奏乐佐酒,听得丝竹声响起,醒言朝乐池中看看发现这些往rì的旧拾档倒是大都还在。于是听得熟悉的丝竹乐曲响起,醒言一时技痒,便站起身来走到乐工中去,取出玉笛神雪和他们一起合奏起来。

    醒言和这般旧搭档配合倒是娴熟,中是这样一来,原本热闹非凡的jì楼大厅中却顿时息了喧哗;那些来花月楼寻欢作乐的酒客,早已在交头接耳中知道少年身份,现在见他这位上清高人、朝廷命官亲自奏乐,与民同乐顿时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欣赏起来。

    只是见得这样,醒言觉得坏了客人兴致,倒反而有些索然无味。因此,为了不影响当年老东家的生意,醒言搁下送给楼中姐妹的几匹丝绸,便即告辞。

    等出了花月楼,醒言又陪雪宜、琼肜去街中购买首饰衣物。现在这两女孩儿,十分有钱,因为今早临出门时,醒言娘塞给她俩几锭白银,让她们给自己买几身绸料衣物,不要舍不得花费。有此举动,是因为虽然醒言娘只是寻常村妇,但心思十分细腻:观察了一两天,她已经看出,这两位在她心目中有如天仙的女孩儿,身上穿着的寻常衣物,还不如城里的姑娘小姐穿得华丽;而那琼肜小姑娘昨天穿的衣袄,背后还发现有两道缝补的针脚。恐怕,自己那孩儿延续了自家贫门小户的一贯俭省习惯,平时不大舍得给她们花钱。这样一想,醒言娘顿时大为歉意,当即从首饰匣子中取出五十两白银,分给雪宜、琼肜花用。

    说起来,此刻醒言的爹娘,比他们儿子还有钱;因为先前在郁林郡见到居盈,知道她身份生xìng孝顺的少年,实在记挂家中父母生活,但自己又不知如何上奏,便少有的厚着面皮请居盈帮个忙。看能不能在合适时帮他“递个奏表”,请朝廷把他的傣禄,不要发到上清宫,而是全转到饶州家中。

    当时见他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居盈倒觉得有趣。帮他“递个奏表”,那是少年想象不到她公主的威仪;在少年眼中看起来牵筋动骨的大事,在她眼里只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

    略去这些隐情,等到了第二天,刚想着要在家中清闲一rì,却忽听山道上一阵敲锣打鼓,嘈杂的脚步声顺风传来。听了响动,醒言忙赶出去看看,便看见一队人马打着饶州太守的旗号,正从山脚下朝他家赶来。

    等到了他家石坪上,那些打头的差役们放下四五口披红挂彩的礼箱,轿子里则钻出位穿着太守袍服的官员,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跟醒言打恭行礼。

    见父母官来访,醒言不敢怠慢,赶紧请他进门,好茶好点心的招待。

    见有官员前来,醒言爹娘见礼之后,便去内屋回避。倒是琼肜雪宜不知这些官场规矩,仍旧立在一旁看这位不速之客和堂主如何说话。

    自然,见了这俩仙子一样的人物,太守开场白便是一阵夸赞,直道醒言大有仙福。

    等客套过后,一阵闲谈。醒言才知道饶州原来的姚太守,因为治内出了马蹄山这样的祥瑞,在今年初就升官到京城做事去了。而他临行前,跟这位新来的陶太守办理交接事宜时,偶然说起为官之道,便跟这位继任者好生叮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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