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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自强去食堂里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后,抓紧回到康友建的办公室换了工作服,穿了黑质胶鞋,往腰间扎了红色牛皮带,又往头上戴了胶质安全帽。.org毕竟这是到康州一矿以来第一次下井工作,他的心里显得颇为兴奋。穿戴完毕,程自强心想,自己这身打扮,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早晨去洗手间时,程自强记得里面墙上挂着一块大镜子。听见楼道里尚无人声,他赶紧去洗手间的大镜子前,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尊容。只见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煤矿工人,正精神抖擞、意气奋发地站在自己对面挠首臭美。
呵呵呵,这就是姓程名自强的本尊呀!
看见自己这副装扮,程自强突然想起了叶倩文,想起了对她的承诺。他在心中默默念道:倩倩,自今日始,我将正式入矿下井了。我对你的承诺,坚定不移,永世不变!虽然未来我的工作环境在黑咕隆咚的井下,但我一定要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光明!
又臭美了一阵,程自强听到有人上楼梯的脚步声。他赶紧收了心神,快速走出洗手间,回到康友建的办公室里静等康友建的到来。不多时候,康友建也穿戴着与程自强相似的服装进了门。
看见程自强正坐在木椅上左顾右盼,康友建笑着打招呼道:“小程来地好早!你都穿戴好了啊?小伙子真是好精神!”
听康友建夸奖自己,程自强忙站起身子说道:“康队也来地早!我吃完饭没啥事,就来办公室,刚刚把工装穿好。康队,不知班前会都讲些什么内容呀?”
“呵呵,”康友建拉开抽屉,把一把钥匙递给程自强,说道:“来小程,你去把会议室的门打开吧!上夜班的工友们该要陆续到了。至于班前会的内容,你参加就知道了。我先看看夜班要用的几个数据。”
“好的。”程自强用手接过钥匙,转身去了东端的会议室。
会议室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程自强用钥匙打开锁子推开门,只见这是一个约有**十平米的大房间,最前端的墙上挂着一张大黑板,上面用粉笔写满着一些字,还画着巷道布置图。黑板前面并排摆着两把长木椅和两张木桌,木桌对面的空地上分左右摆着三四十把长木椅,中间有条过道供人通行。
程自强大概看了看,每个木椅能坐三个人,这些木椅总共能坐一百多人。可能是由于下井的工人们穿着工作服开会的缘故,每把木椅上都显地黑乎乎脏兮兮的十分难看。布满脚印的水泥地面上,还乱七八糟地撂着带过滤嘴的烟把子。
见此情况,程自强左右扫视了一眼。他见靠门的地方放着一把小笤帚和一个铁簸箕,便一手拧了小笤帚,一手捏着铁簸箕,从前往后细细清扫了一遍满地的烟头。在打扫靠近黑板的地面时,程自强发现木桌里竟然放着一条显地皱巴巴的干抹布。他捏着抹布去洗手间渗了水,将两张木桌和每把长椅细心地抹了抹。
程自强抹完一看,大会议室里显地干净多了,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儿成就感。他端着铁簸箕走进洗手间,将铁簸箕里的烟头和灰尘,一股脑儿倒进洗手间侧墙的垃圾道。回到会议室,就见几把木椅上坐着五六个头戴安全帽、身穿工作服、正在抽烟的煤矿工人。
见程自强端着铁簸箕进门,几个人同时看向了他。一位瘦瘦弱弱、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笑眯眯地朝他说道:“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怪不得今天会议室这么干净!是你打扫的吧?”
“是的是的。各位师傅好,我叫程自强,今天才到队上报到上班,今后望各位师傅能够多多关照。”程自强一边自我介绍,连带谦虚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请求。
“小程好精神呐!”中年人赞了一句,“我就是个井下的炮工,你说要我关照你,我可只能教你打炮了啊。”
此话一出,立时惹地在座的其他人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老巴你裆里的家伙不行,带个徒弟倒是个正经事儿。”坐在中年人后排的一个嘴角叼烟的矿工粗鲁地说道。
“嘿嘿,老巴后继有人喽。”坐在中年人身边的另一个矿工笑哈哈地说道。
“去你们娘的球!”叫老巴的中年人朝着说话的俩人骂了一句,又朝程自强说道:“小程,别听他俩瞎叨叨。我这炮工,可是经过矿务局技校正宗培训取得放炮证的。他俩想放炮,还没那个资格呢!”
程自强对他们露骨的话毫不在乎。他心知煤矿工人粗鲁惯了,说说荤素搭配的笑话,也是煤矿工人的一大特色。他谦虚地向老巴说道:“那今后就请巴师傅,给我多教教放炮方面的知识吧。”
“呵呵,我咋看着你不像是个农协工,倒像是个有文化的尕领导嘛。难道,你是来实习的大学生?”老巴瞅着程自强问道。
“嗯,巴师傅说地没错,我刚刚从矿院毕业,被矿上安排到岩巷掘进队来实习。”程自强说道。
“哦,怪不得,怪不得呢!瞧着就和别人不一样。”老巴感叹了一声,“我除了会放炮,就是个大老粗。你可是有文化的大学生,将来就是当矿长的料,我哪敢给你教啥知识嘛!”
“巴师傅您可别这样说。我才从学校出来,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甚懂。您不多教教我,我可要走好多弯路呢。”程自强继续谦虚着说道。
听程自强话里话外没有什么架子,老巴倒也痛快,他一拍巴掌,笑道:“我在井下放了三十多年的炮,至今还没有收过一个大学生当徒弟。你既然这么说,好好好,那我就多说说放炮方面的经验。”
“老巴,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说小程,还不赶快拜老巴为师呀。”
“对对对,要行拜师之礼哦。”
旁边几个矿工一齐起哄起来。
听老巴答应教自己放炮方面的知识,程自强赶忙双手抱拳做了一揖,当着众人的面朗声说道:“巴师傅,谢谢你,我一定向你好好学习。”
“徒儿请起。”坐在老巴身旁的那名矿工抢着说道。
老巴真名叫巴志平,是岩巷掘进队的一名放炮工。几十年来被工友们“老巴、老巴”地喊惯了,以致于谁都想不起他的真名字。
他见程自强朝自己行礼,而且话说地颇为郑重,心里也是十分感动,忙摆了摆手连骂带笑地说道:“小程,你别听他们瞎吆喝。这帮孙子看着像人,其实都是叫驴生下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跟他们别一般见识。”
“呵呵呵。”程自强笑了笑。老巴这话让他无法接话,他可不敢像老巴一样开其他人的玩笑。
“老巴你才是畜生呢。”
“我们是叫驴生的,老巴你是啥**弄的?”
“老巴老巴,不是**弄下的,还能是啥弄下的?”
老巴的话立时惹来了众怒,其他人乱七八糟地朝老巴发泄一通。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间隙,会议室里又走进十几名穿戴整齐、叼着香烟的矿工。他们看着陌生的程自强,一个个好奇地看着他,互相询问着程自强的来路。
康友建手捏着一个本子和笔走进了会议室。他朝乌烟瘴气的会议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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