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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葛下的康州矿务局,却因煤炭价格下滑受到强烈冲击,很多售出去的煤都收不回款。现在一矿经营举步维艰,矿工生存状态更加恶化。
刘草根咂巴了几下嘴里的花生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能明白我俩到小煤窑干活的原因了吧?我起先在小煤窑做的是小工,在矿道里运材料、装煤、打单体支柱,活苦钱少。不久老板们都知道了我会放炮而且有放炮证,便让我当放炮员。这可是大工,活儿稍微轻松了,钱挣地可比小工多了不少。”
张平安憨憨地笑了笑,补充道:“炭场沟那里的小煤窑都是斜井。从斜井下去后,巷道是水平的。井下又脏又乱,巷道最低的地方才一米,必须猫着腰往里爬。有些矿道通风不好异常潮热,我们只好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干活儿。乍一看,人人就像个猴子。”
“嘿嘿嘿。”三个人同时笑了。刘草根和张平安笑里含着几丝苦涩。
刘草根喝了一盅酒,说:“这些小煤窑现在都是私人的了。对私人老板来说,工人是他们赚钱的工具,但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的却又是工人。为了多赚钱,那些私人老板根本就不愿在安全上多投入。小煤窑的事故经常发生,一年死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而这里面,被老板们大做文章的,却是那叫合同的几张薄纸。”
“哦,怎么说呢?”程自强问道。
小煤窑的合同分为三种:农民合同工、生死合同工和无合同工。
矿工出事后,农民合同工按当地农村的标准补偿。生死合同工的矿工死了不能上报,给家属几万元的赔偿金,算是私了。
无合同的一般是非法小煤窑的矿工,工资高,但安全条件最差,出事故死了就死了,他们一般干三四个月换一个地方。
“那刘哥与小煤窑签了啥合同呢?”程自强又问。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为了挣点儿高工资,我根本没签合同,正所谓打一响枪换一个地方。炭场沟里的小煤窑,除了有一个老板花光了所有钱打到底、却仍没见着煤的窑,其它的窑我都干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