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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秋看了状子,为梅家人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换成是梅童生那房,这样折腾一番桂秋只有欢喜的,谁让梅童生与桂家有宿怨;换做梅平那房,桂秋多少有些不忍,却也知趣没有说什么。
张大听了状子,却是不由去打量桂重阳,担忧道:“刚才就听三儿咳嗦,这么一看孩子可不是蔫了,要不要寻个大夫给重阳好好看看?”
桂二爷爷也不放心,早年虽日子过得穷,可除了桂春落水大病了一回,自己这两个孙子都是野草般长大;可桂重阳这侄孙子,身子骨委识太单薄了。
都说“独苗难养”,长房兄弟三个只留了这点血脉,以后还要等他开枝散叶,岂能有半点闪失?看来得吩咐下去,以后大家都不许叫重阳名字,还是用“三儿”做小名,糊弄过去阎王爷。
桂秋在旁听了,也望向桂重阳,却是羞愧不已。
因桂重阳是外回来的,即便如今阖家都靠桂重阳,可桂秋心里多少都有些提防之心。毕竟有自己那位四叔的前车之鉴在,坑一次亲人就是数条人命;要是桂重阳再来一次,桂家说不得真要彻底断绝。
因这一点提防,桂秋始终没有办法将桂重阳当成真正的亲人,也就不会像桂二爷爷与桂五那样全心为桂重阳着想,才会就桂家要打官司的事想东想西,压根没有留意到桂重阳的憔悴。
桂重阳昨晚确实很晚才睡,却不是什么“惊惧”所引起的,不过是放心不下梅小八那个傻蛋而已。
这些没有必要解释,桂重阳谢过张大的关心,只说有药方正吃着。
桂五却是留心进去,却也没有说请镇上大夫的话。
镇上能有什么好大夫,等的官司完了正好可以带桂重阳进京一次,到时候寻个好大夫好好诊诊脉。北地寒冷,桂重阳头一次在北地过冬,也给开个温和的方子调理。
桂二爷爷腿脚不便,张大听到衙门难免犯怵,最后桂五请两人在这边包厢等了,带了桂秋、桂重阳去了县衙递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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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口。
桂五来过几次,门子已经熟了,殷勤道:“桂五爷您这是来寻钟老爷,小的这就去传话!”
升斗小民怕衙门,可这衙门上工的也要吃饭。
像桂五这样在镇上有产业、出手又大方的主儿,在衙役眼中本是大肥羊,可谁让桂五百味香开业时,铁和尚放出话来“桂五不仅是桂家的桂五,还是铁家的老五”呢,县衙的捕头就姓铁,是铁和尚的亲侄子,素来也待桂五极亲近的,衙役与门子自然也不敢勒索到桂五头上。
门子给脸面,桂五却不好真的“狐假虎威”,悄悄塞了一块银子到门子手中,道:“我今儿是来寻刑房的老爷递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