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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固了下来,嘈杂声在三人的世界慢慢变得遥远,眼下这个小空间内,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和血液滴落在地的声音:
“嗒”
“嗒”
“嗒”
吴吉死灰般的眼神终于有了生气,却是带着同样的冷冽。uuk.la之前他在带领枫叶小队时,虽然确实带着私心,但以结果来说,他并没有亏欠小队太多,反而若不是他,枫叶小队连进入500强也别妄想!
最后一战的结果,吴吉生生吞下苦果,虽然败了,他也没有埋怨,毕竟一路走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队友对自己的帮助,让他无论如何怨恨不起来。
然而吴吉即使再宽宏大量,也没法再以平和的心态待在这个有人背叛他指挥的小队,最后他离开的决定,不过是好聚好散罢了。
但眼下,再睡一夏,或者说吕夏,在吴吉给钱就磕头的背景下施舍他一千块,可以说是居心叵测了。
他完全可以选择私下,或者悄悄递给吴吉,而眼下拿出数目夺人耳目的一千块扔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吴吉若是不磕这头,接下来的乞讨必将大受影响。
吴吉能容忍用磕头向陌生人换取金钱,但是眼前的再睡一夏是他之前的“朋友”和“队友”,即使是给再多钱,磕完这个头后,性质就全变了。
时间变得很漫长,每一秒都变得很煎熬。吴吉迟迟不磕,围观群众也好奇这富二代扔了一千块,那落魄小子该磕几个头才算合适。
约摸过了10秒,吕夏突然笑着说:“不用不用,只是一点心意罢了,这头~我可受不起。”
吴吉咬了咬牙,要是真不用,何必等了这么久才开口。他如此聪明,岂会猜不出再睡一夏看似和气下的恶毒用心,看来再睡一夏对他并不友善,吴吉突然意识到,之前再睡一夏的背叛说不定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吴吉正回忆时,突然,熙熙攘攘的人群被几个穿着松松垮垮,类似管理人员的家伙挤开,他们手里拿着木棍,骂骂咧咧地斥道:“这里不准乞讨!给老子滚!”说完一脚将吴吉踢翻倒地。然后把地上叠得密密麻麻的钱票,踢散开来,专门挑50,100的大钞捡起来揣到包里。
吴吉挣扎着想爬过去护住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却被这些面色凶狞的人一棍子打中腰间,这里可不是游戏中,本就体弱的吴吉中了这一击直接就躺倒在地,再无法爬起来。
乐晓薰止住了眼泪,大声叫道:“不要打他!不要!”说着就要慌忙过去护住吴吉,却被吕夏死死拉住:“小薰,那堆人可不是正规执法人员,看他们穿着松松垮垮的样子,估计是这条街管理乞讨的地头蛇,吉冬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触犯了一些乞丐的利益,这是被人举报了。这些流氓地痞都是老油条,我们斗不过的。”
乐晓薰焦急得不行:“那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他被欺凌吗?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吕夏并没有松开乐晓薰,而是说道:“这样,你去找这条街的正规管理人员,叫他们来稍微干涉一下,我在这儿拨打110,观察形势,一旦有什么变故,我肯定还是会插手护住吉冬的。”
慌了神的乐晓薰也没时间分辨太多,立刻就转身冲出去寻找管理治安的人员,她怀疑再耽搁一下,说不定吴吉就要被打死了!
见乐晓薰离开后,吕夏转头冷漠的看向躺在地上不时抽搐颤抖的吴吉,既没有拨打110,也没有插手的迹象。
在他心里,之前他和吉冬,多多少少还有些情分,但决赛过后,就彻底决裂了,他们之间出现了不可修复的裂痕鸿沟。以吴吉的聪明才智,时间久了不可能猜不出决赛时他的猫腻,如果吉冬有心报复于他,被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盯上,即使是吕夏也会心惊肉怕。
现在让自己救他?怎么可能!不火上浇油再补上一刀都算好的了。反而是……内心深处,吕夏其实更巴不得吉冬就这么死在这里。反正,他不过是袖手旁观罢了,吉冬就算真死了,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和他毫无关系。
他这几天每当想到吴吉惊人计谋,可怕的眼神还有那冷似钢铁的心,可都是无法入眠的。这种包含着恐惧,嫉妒,憎恨的复杂心情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他生怕某一天他睡到半夜,窗台上爬起一个身影,质问他:“为什么背叛我!”
他背过身去,看向被船火照耀得美丽辉煌的望江,身后之人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吴吉身前值钱的钞票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那几个伪装成城管的地痞流氓从地上提起吴吉的脑袋,大声说道:“在铜炉街乞讨是违法的,这些钱来路不明,必须没收,我会上交到街道办事处,充当古建筑维护费用。至于你……”带头的流氓压低了声音:“这块地盘归老子管,你他妈要是让我再发现出现在这里,我废了你两条腿!”
吴吉嘴角溢血,他嘴里艰难地说道:“难道……我赌错了嘛?”
他说完这句话,另外一波势力涌了进来,只有三个人,但无一不是身高1米9,身材雄壮,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这些人轻轻挤开人群,一只手抓住地痞还想再补上两拳解气的动作,领头那位脸庞轮廓分明的戴墨镜大哥随便一甩手就将地痞甩开。
他说道:“这位是我朋友,大家麻烦让让。”说着指挥身后两人搀扶起瘫软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吴吉,离开人群上了一架军车。
几个地痞自然是不敢阻拦,光看那辆车都知道来人不是泛泛之辈,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油条,他可是知道哪些人可以随意欺负,哪些人不能招惹的,几人慢慢退来,消失在了人群中。
军车上,吴吉忍不住又咳了一口血出来,坐在他左右的两个壮汉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正襟危坐,不过吴吉观察到他们双拳虚握,一副只要自己敢动弹,他们就会在半秒内将其制服的态势。
吴吉撩起自己的衣服,把脸上的血迹擦拭了一下,沉声问:“张千越怎么吩咐你们的?”
当他观察到身旁两人虚握的手微微伸缩了一下时,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其实并不知道来带他走的是哪波势力,但只要不是张千越的人最先赶到,他都可以接受。毕竟,他可是狠狠伤害了别人的妻子,而且将别人逼入两难的境遇,这梁子不可谓不大,吴吉之前就在赌c市有比张千越更强大反应更快的势力率先带走他。
只是按他刚才诈两个壮汉的结果来说,他应该是赌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