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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会引来不可预测的灾祸。
孩子父亲笑曰,倘若真是那般灵验,就不会任由牵牛星时常出现灾厄肆虐牧场,且天下唾弃神仙的妖魔早该死绝了。
何况神仙怎会对凡人降下灾祸,灾祸不是妖魔才能氏降下的吗?难不成,神仙也是那妖魔?
好友们才发觉孩子父亲不像面相那般憨实,各个面露惊讶,孩子父亲怎生得一副伶俐巧嘴,舌生莲花,大逆不道的话,连连吐出。
孩子父亲眼见好友们越辩越激烈,忙转话题,不再议论神仙之事,道起了家常。
都言天下父母最难做,可偏偏不得不生。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说还好,一时间,哀声连连,都言小孩难养。刚出生担心他夭折,孩童时代担心他无故消影不见踪,长大后又担心他何时能立业成家,成就一番大事业,娶得美娇娘,光宗耀祖。
女孩更令人爹妈操碎心,牧人的女儿性子比城里的女儿野,如那平原上的风,自由自在,这野性非一般男人可以驾驭。
总归是,养育孩儿,操不完的烦心事。
烦心事自然也跟着开心事来,孩子刚出生那一刻,成为父母的莫名喜悦,孩童时代咿呀学语,第一句“爹爹”“妈妈”使人心化开花,长大后孩子立了功业,自豪填满老脸上弥补的皱纹,逢人便说自家孩子现今如何如何,笑成一朵菊花。
诉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宾客越来越多,孩子父亲将后厨交给好友,便去主持宴席流程。
先是行射“天地四方”之礼,以传达父母对孩子的鼓励和鞭策,同时也预示孩子将以上事天地,下御四方为己任。
赞礼念告文,孩子父亲净手后对空白的祖先牌位上香、行礼,一声叫唤,母抱子出,来宾肃立迎接主人公到来。
孩子父亲从门框左边拿下一块石子精雕成的太极黑鱼玉佩挂在孩子脖子上,孩子两手握着黑鱼,咯咯笑,放在嘴中吮吸,好似吃了蜜糖,甜蜜蜜乐呵呵,粉嫩圆脸开花。
宾客皆问孩子姓名,孩子父亲成竹在胸,对宾客笑道,“吾儿姓名,道牧,寓意简单望其能继承父业,做个牧道人,一生平凡安乐。”
“好!”宾客鼓掌欢呼。
“牧道人,大有讲究,小者牧树,牧畜,大者牧天,牧地,牧星,牧苍生。我家那老爷子长云,牧星山的衰败,让后辈忘了何为牧道人,已经忘了牧道人的骄傲。
老头我希望,小道牧日后重现我牧道人辉煌,成就一尊大牧,而非我们拘于小牧而自乐乎。”一个白发苍苍老牧人捋着白胡子语重心长道。
“承老爷子吉言。”孩子父亲诚挚道谢。
“我也觉得小道牧将成长为一尊大牧,届时我们均可沾光,不受蛮横牧商欺压。”
“嘻嘻,望,小道牧,日后建下大业,娶得美妻,完成我们儿时美梦。”
“嘎嘎,望,小道牧日后为我牵牛星再娶那织女婆娘,灭尽织女星威风,长我牵牛星牧道人脸面!”
“你们这两老小子,每个小男孩满月宴上,你们都这么说,如今都不知那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是否当真。”
“当今织女星出了一织天仙女是真便是咯!”
“可,当今织女已有二百八十岁,足矣做小道牧的祖太奶奶了。”
“哈哈哈……”
父母亲在欢声笑语中,向孩子指认亲朋好友、天地四方,小道牧眨巴漂亮大眼睛,闪烁繁星,很是开心,看得那些婶婶心都化了,纷纷争着定娃娃亲。
父母亲哭笑不得,言道孩子感情不施以枷锁,更笑言,方才大家还希望他娶织女呢。
孩子父亲又开始神神叨叨,一会儿如苍蝇般“嗡嗡”令人生烦,一会儿如蜜蜂般令人沉浸,口中念叨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众人皆以为这是孩子父亲老家当地的习俗,也就不便多问。
来宾双手合十,皆为孩子向众仙祈福,父亲停止了神叨,致答谢辞,礼成,宴席终开始。
六月的太阳像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热气蒸腾,肉眼可见,人一动就浑身冒汗,黏得人心烦。
短短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孩子父母亲变得苍老许多,母亲越来越沉默寡言,时常愁容哀叹,父亲面色深沉得可怕,水烟抽得愈加凶猛,河对岸都能闻到了浓郁的烟味。
门前清河的水变浅了,那片从前是急流奔驰的地方,现在变成一片浅滩,家中用来喂养虎兕的大水牛走过对岸去的时候,水连它们的小腿跟都没不过,以前得游着过去。
死鱼散落浅滩,死鱼腐烂所散发腥臭味弥漫到了院子里,好在院子里的奇异花香挡住了臭味的侵袭。
每天夜里,沉闷的燥热就从山岗上吹到这里来,风把草的香味吹散到空中,把夜幕中爱躲迷藏的星辰们都引了出来。
每当银海在夜幕淹没了银河,父母亲就会带着小道牧来到院子里,插上一根天香,望那漫天星斗。
父亲最近只会在这个时候展开笑颜,可笑得也越来越无力,壮实的身体干瘪许多,漂亮的眼睛没了神,这些日子,母亲时常昏倒,父亲心疼不已,却没个办法。
噩耗连连传来,二个好友不忍燥旱,迁徙途中遭遇了荒古凶兽,同牧畜一起命丧兽口。
但是原地等死不是牧道人的性格,不如大举迁徙找活路,好友们都来劝父母亲,不知为何他们就是不依,好似在等待什么,又或者死守着什么。
随后的一个月。
一到夜间,天空上就布满了黑云,雷声隆隆地咆哮怒吼,雷蛇于黑云中翻滚打架,却不见露出一条半丝,父母亲刚开始满怀期盼,过了几天,所期盼的却迟迟不来,从希望开始变成绝望。
白天黑云没了踪影,万里碧空无云,似那倒挂的大海。
一个雨点也没有落到被热气蒸烧着的大地上来,闪电却在空中打个不住,把天空划成许多尖角形的深蓝色模块,似要把天打出几个黑窟窿方可罢休。
屋外的土地全都布满了裂缝,裂缝里,门前河道中唯有几处湿地,却不见得能挤出几滴水,随处可见难逃厄运的小鱼深陷干裂河滩,它们依然保持着游水的姿势,张大嘴巴好像正在努力呼吸,但它们终究再也不能轻灵地在河水中自由穿梭了。
死后**的怨气化作了浓浓的腥臭味怒斥这可恶的上苍,势要弄臭她,恶心她,污染她。苍天好似没蒙蔽了双眼一般,不管下面生灵的死活。
父母亲时常看着从绿油油变成黄橙橙的天地发呆,干旱的土地上黄土飞扬,狂风呼呼肆虐,尘涛接天连地,令人窒息。
父母亲已经一个月没有进食了,母亲怀中的小道牧却神采奕奕,眼睛愈发硕大漂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那星海中最闪耀的一颗星斗。
十五日后。
一队人马于风沙中狂奔,乍看起码五六十人,身后还拉着大量食粮和净水,怕不是来收牧的商人。
“仙长,前方隐约可见一座木屋,瞧这风沙愈来愈大,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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