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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买了个表!
苏白衣听了这句话之后,真是日了狗了!
且不说老子和你女儿如今还没有解除婚约,即便是不存在婚约这件事情,当年我父苏宣和你老爷们余珹也算是同僚吧,既是同僚也是同乡,在世人眼中又是世交,老子违心的喊了你一声“伯母”有何不妥?
嫌贫爱富也就罢了,可刻薄到了如此的程度,我也是醉了。.org
看着那张略显肥胖却风韵犹存的白皙的贵妇之脸,再看看她发髻上面晃悠悠的金步摇,苏白衣感到眼睛一阵眩晕。
难道,是被恶心到了?
对面余夫人的脸色渐渐的露出了笑意。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郎和我斗?真是开玩笑,当初这余家的大宅子里是如何的鸡飞狗跳,那些红红绿绿的漂亮装束走来又来来了又走,最终能在这老房子里叱咤风云的,不还是我么?
老身刚刚开口说一句话,你便受不了了,少年人啊,终究是还是嫩了!
看着苏白衣手里拿着点心弓着身子愣在那里的模样,余夫人冷冷一笑,旋即抬起白皙的右手朝前方指了指:“玉心,将礼物收下吧,这东西我们余府的人虽然不吃,回头赏给下人们也是好的。”
“是,夫人!”
那稍大一些丫鬟走了过去,将苏白衣手中的礼物接了,甚至都没有放在桌子上,而是随随便便的搁在了大厅正门东面的一个大凳子上。
苏白衣看得清清楚楚,那凳子上除了放了自己的礼物之外,还有一些烧水用的杂物。
真不知道这是余家研究出来的套路故意针对自己,还是他们家的门风就是如此!
深吸一口气,苏白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如今他心中绝壁升不起来半点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一番见识的**,他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失望透顶了的婚约,然后回家里烧一大锅热水,把今天从余府沾染的晦气全部洗掉。
“苏公子请坐!”
丫鬟玉心上前要搀扶着苏白衣坐下,苏白衣摆摆手,退了一步便坐在了下首位置。
玉心又拎起茶壶到了一杯递到他面前。
幽幽茶香,最能宁静心脾,苏白衣也不客气,接过茶水便狠狠地喝了一口。
你麻痹,本来以为余家只是凉薄,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刻薄如此!
“我知道你是谁!”
上首坐着的老夫人微微一笑,牵动脸上的面皮微动,眼角的鱼尾纹现了出来,人老了,再怎么打扮也是个老人。
苏白衣心里腹诽一句,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好似静静的在听她说教,可实际上,却在将她说的话当做放屁,免强忍着而已。
“昨日出案的时候,老身专门打发玉心前去探听消息,据说苏公子这次又落榜了吧,呵呵!其实落榜也没有什么,科举之路艰难如登峰,过了府试才是秀才而已,后面还有乡试,过了乡试还有会试,过了会试还有殿试。只有像我们家老爷那种一口气过完了,才算是进士及第,那才是实打实的功名。”
“苏公子如今也年且弱冠,可是却连个秀才都屡试不中,真不知道等你中了进士的时候是何年何月?就在昨天,和你一同考试的我余家最小的子侄,也业已过了童生试成为了秀才,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年才十三岁,更何况,今年归德府院试案首也是我余家之人,你说这世间的事,奇妙不奇妙?”
她一边说说,一边仔细的看着苏白衣的反应。
久经世故,在余家的“后宫”中拼杀而出,余夫人当年遇到的劲旅数不胜数,最懂如何攻取人心。面前的这个苏白衣看起来不讨人喜欢,又是个窝囊废,但如果想要撇开他让女儿重新订婚,这在大明朝并不容易。
因为根据大明规矩,约定的婚约只有两家同时同意解除才能算数,否则便是犯法。
想要让这个少年主动解除婚约,必须一口气将他的内心防线彻底击垮,然后在许以好处才能最终凑效,而想要将一个少年人的心理击垮,总归不是太难的事。
只要摸清门道即可。
余夫人认为,还是先从嘲讽和侮辱开始。
“不过这也怪不得你,天下万物各有造化,秋天种上了麦子,等到来年夏天收割的时候才知道有的饱有的秕。拿近的来说,你手中的这一壶茶,苏公子可知道它的来处?”
苏白衣之前只觉得这茶幽香扑鼻,比后世不少名茶都要好,不想现在这老娘们却朝他发问,扭过头来正要回答,却见对方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茶叫做富阳春,产于浙江富春山里面,而在富春山主峰下的山脚处,仅有方圆三亩的茶田中,那几株茶树每年三月抽芽,可奇怪的是,这些茶树的新芽抽出来的时间,正是深夜。于是,每年进入三月份之后,便有数十名少女夜夜守候在茶田,若是碰到了茶叶抽芽的那个夜晚,便连夜将芽茶采摘下来,其后续制作工艺甚是复杂,老身也不得而知。”
“这茶除了贡给宫里之外,每年还有少许流向茶市,一般人家别说购买,就是见上一见也不可能,等这妙茶辗转反侧流入咱们手中的时候,也不知经了几手,反正就这么一两芽茶,可是需要十两黄金来换!”
余夫人志得意满的说完,干净的脸庞转过来盯着苏白衣,两道目光如剑,她很想看到对面这个少年郎惊诧乃至于惊慌失措的一幕。
但是她注定失望了!
好似听说了这茶很贵,不多喝两杯就吃亏一样,苏白衣顺手提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子朝玉心一举,那意思好像是说:不错,再来一杯!
余夫人有些失望,可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道:“我余家的子侄,就像这富春山中富阳春,千金之子贵不可言;而你苏白衣,年且弱冠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只能靠跑到街边老妇手中骗取两个烧饼来填饱肚皮,你就像你带来的那两封糕点一般,难登大雅之堂。”
……
厅堂之外,一处隐蔽的角落!
余慕瞳偷偷的挤开窗户的一角,妙目在苏白衣和母亲身上不停的来回巡视,等听到自己母亲说苏白衣像糕点一样难登大雅之堂的时候,嘴里不禁嘟囔了一句:“苏白衣虽然无能,许以重金让他退了婚约便是,母亲这么说,似乎也有些过了。”
……
余夫人希望看到少年郎眼中的火苗和脸上的愤怒。
因为一个年轻人,一旦被引起了愤怒可又无能为力改变现实的时候,便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候,到时候再微微加以羞辱,将重金摆在他面前。
很多年轻气盛的人会为了那可怜的骨气和面子直接退婚,再说出一两句诸如“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会稽愚妇轻买臣”“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等发狠的话后拂袖而去,那他余家甚至连重金都可以省了。
不过,当他看到脸色如常的苏白衣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她的羞辱,再次喝了一杯香茶并道了一声“好茶”之后,她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少年郎,不好对付。
“你是来催婚的吧?”
余夫人冷冷一笑,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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