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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义明白了,沈宸同意干掉金胖子,但不是要大张旗鼓地进行帮派开战,而是只杀首脑。
同时,沈宸也提醒了徐怀义,这件事情不能吃独食。让曹炳生分一杯羹,以利两家长久联合。
曹炳生对此建议也很满意,用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沈宸陪着两人吃喝了一会儿,便推说有事,先行告辞。这不是失礼,而是给两人秘商杀人的机会。
就象徐怀义以后要绑票,只要是为富不仁的,沈宸才懒得管,也懒得问。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尽力撇清,不去沾边的。
开车买了东西,沈宸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有好几个客人提前来参加聚会了。
屋内的气氛十分热烈,就冲这一点,因为没有他这个主人在,沈宸还真的要感谢珍妮芙的热情奔放。看来她把这些人招待得很好,而她也是个自来熟,正混在众人之中谈笑。
“沈先生,你回来了。”黛妮提醒着或吃喝、或谈论聊天的人们。
众人纷纷转身,参差不齐地打着招呼。
沈宸笑着打着招呼,“继续,你们继续啊,都别拘束。”
留声机里响着轻柔的音乐,酒水、食物、聊天、说笑,沈宸很快便融入这放松欢愉的气氛之中,而人们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比平常更随心所欲地谈论着。
“罗登,你的女友——”沈宸的记性很好,看罗登的女友,似乎就是那位爱借酒浇愁的白俄舞女。
“哈哈,你认出来啦!”罗登笑得有些不自然,因为他当初曾信誓旦旦地保证,再也不会请这个舞女喝酒,也不会邀她坐在一起了。
罗登看着沈宸,缓缓说道:“其实,她是个不错的女人……”
沈宸才不在乎罗登怎么看,也不在乎他找个什么样的女友,但还是佯做认真地听了他的讲述,并不时地附和两句。
“沈先生,跳个舞吧!”黛妮飘了过来,很期待地发出邀请,脸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着红晕。
“跳舞?”
“是的。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您肯定是会的,对吧?”珍妮芙把酒杯放到一旁,向沈宸伸出了手,诚挚地说道:“如果您不肯,那我简直太丢脸了。”
沈宸犹豫了一下,无奈地站起身,把胳膊递了过去。珍妮芙笑得欢畅,挽起沈宸的胳膊,或者说得确切些,是用她那只纤细的小手轻轻触着它,一同走向客厅中间的空场。
“华尔兹——请换张唱片。”黛妮随便而又亲热地叫着雇来的侍者。
没有炫目的灯光,没有演奏的乐队,但这都不影响黛妮的热情。
沈宸也只是生疏了一小会儿,他的舞步便轻盈而熟练起来。而且,他的身体柔韧性,力量的舒放自如,使他越来越从容不迫。
哟—噢,黛妮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象是坐着小船在随波起伏,情绪愈发兴奋起来。
可她的动作也不赖,伴着清脆的欢笑——笑声低而温雅,但是非常悦耳,轻捷地围着沈宸打转。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了目光,跳华尔兹这种舞蹈,很多人都不是很熟。
内在的旋律确实比高明的舞技更重要,陌生的舞伴也要试探、磨合,才能和谐一致、流畅自然。
一曲结束,黛妮还没完全从痴迷中醒来,讲起话来,英语中还有着娇滴滴的声调,不住地嗬嗬地笑。
她觉得兴奋地透不过气,觉得口渴,挽着沈宸走到沙发边,拿过自己的杯子,一气全都喝完。
“少喝点酒,别喝醉了。”沈宸善意地提醒着。
黛妮笑着,胡乱摇了摇手,一下子坐在沙发里,由于愉快而发光的亮眼睛望着沈宸。
舞曲换了,在音乐声中,始终有舞者在穿梭、旋转、进退,快活的气氛又增加起来。
客厅不算太大,算是个小舞池。幸好不是都下场,勉强够用。
埃弗雷特和沈宸坐在一旁,一边喝着酒,一边在聊着天。而珍妮芙则在一旁倾听着,不时插上一两句。
“虽然有压力,但我暂时不会退休了。”埃弗雷特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微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被调到了特务股,尽管我不是很愿意。”
工部局巡捕房特务股和法租界巡捕房的政事治安处,在名义上主要是应付政治颠覆,实际上却应该算是英、法两国的情报机构。
中日战争爆发,别以为只是两个国家的事情。
实际上,主要大国从一开始就以各种方式涉足这场控制亚洲大陆的争斗之中。
特虽是在中国有着至关重要的经济和战略利益的几个国家,都建立起自己的情报机构。
而上海,因为特殊的关系,成为了远东情报的大都会。
在这里,充满了罪恶、野蛮的犯罪和阴险的政治,地球上恐怕没有一块地方能比这里更适于展开秘密战争了。
而有些特工,往往是人们所想不到的。比如怡和洋行大班恺自威,不仅是工部局董事,后来还当选董事会主席。但他的身份还是英国特勤部高级官员,后来还曾任英军驻华战时情报处处长。
埃弗雷特似乎对特务股的工作不满,但特务股的官员可全都是英国人,只有值得信赖的才能进去任职。
“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无休无止的文件——”埃弗雷特咧了咧嘴,似乎很是痛苦。
“那不是挺好吗?”珍妮芙笑着说道:“工作轻松些,又没有危险,您要这么反过来看的话,就不觉得是种煎熬了。”
沈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长官在哪个岗位上都会认真负责,兢兢业业。我觉得您在特务股工作的话,消息肯定灵通。有些内幕情报,比如日本人的,对我们这些下面工作的巡捕,会很有用处。”
埃弗雷特没有做肯定的回答,但提到日本人,他立刻显出了怨恨的情绪,骂道:“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被调到特务股。该死,该死的日本人。他们一直谋求巡捕房高级警官的职位,真是贪得无厌。”
“工部局不是顶住了压力吗?”沈宸也多少知道一些消息,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九三八年中反对日本的行动和抗议频发,使日本人重新提出了他们扩大公共租界参与权的意见,尤其是谋求高级警官的职位。
对此,英美人士划出了界线,那就是“我们的观点是,我们有足够的力量,我们也不会解雇任何人,把职位留给日本人。”
埃弗雷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日本人并不罢休,工部局面对越来越大的压力,我估计早晚会作出些让步的。”
沈宸沉吟着,一时没有回答。
珍妮芙笑道:“让步也是有限的让步,高级职位应该是不会给的,可能只是增募日捕而已。”
即便是这样,也会对以后的行动造成不利的影响。但要杀光日捕,沈宸还没那么狂妄。
埃弗雷特似乎觉得在聚会上说得太多,有些影响气氛,便转移了话题,“沈,你的英语真是进步飞快,令人惊讶。”
沈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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