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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柔柔的月光撒在巷子里,如流水一样宛转,那侍女下了车,朝着四人盈盈施了一礼,然后便看着虞烈抿嘴微笑,却不说一句话。.org
燕无痕最先回过神来,把那紧闭着窗与帘的马车一看,重重的拍了一下虞烈的肩:“二弟,如此明月良宵,切切不可辜负,我们先走一步。”说完,招呼着那犹自愣愣的燕趾、燕武:“快走,莫让父亲久等。”
快到巷子口了,燕趾还扭过头来,朝着虞烈酸溜溜的大声叫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还当是哪个小毛贱不开眼,竟敢冒充巡城卫拦我的路,原是月中神女下凡来呀。唉,可惜,却不是为我。”
“哈哈。”燕无痕、燕武哄笑。
三人转过巷道,笑声越来越远。
虞烈骑在马上,歪着脑袋看那个闻名天下的蔡国第一美女从马车里钻出来,天大地大,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他却不会认为这蔡宣是冲自己而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不过,不得不说,这蔡宣的确是个大美人。
侍女站在一边揭开了帘,从那帘子里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纤细如葱,月光照在上面竟然透着一层浅浅的萤润,手腕上戴着青绿色的玉手环,两厢一衬,皓腕如雪,光滑胜玉,惹得人心中怦怦直跳,只见它轻轻抓着车棱微一用力,一个大美女便出现在了虞烈的眼前。
她朝着虞烈浅浅一笑:“小婵太调皮,莫怪。”笑得很恬静,仿似没有半点风情,声音也很清冷,细细一听,‘莫怪’两个字还带着柔弱的颤音,仿佛她来堵虞烈也是出于无奈,有着淡淡的防备与若有若无的戒心。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虞烈皱起了眉头,不说话,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她被虞烈看得有些不自在,搭着侍女的手走下来,将要踏上小马凳的时候,她抓着裙摆,露出了一只精致而小巧的鞋子,鞋背微弯,鞋腰纤细。鞋子的面料很好,用的是上好的齐锦,润滑如丝,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被裹在丝锦里面的脚指头正在悄悄的弓起来。踩上马凳的那一瞬间,弓起来的脚指尖微微一弹,就像蜻蜓点水,又似雨打芭蕉,就那一借力,她的人已经落在了青石道上,裙子没有丝毫荡漾。
她端着手微笑,对虞烈平静的说:“那有如此看人的。”脸上浅浅红着,安静如水,却又有一种温静的活泼,让人一下便对她有了好感。
虞烈笑了一笑,翻下马来,说道:“你是为齐格而来吧?”
她听得一愣,美丽的眸子眯起来,却摇头道:“你与齐殿下的交情真好,竟然可以直呼殿下的名谓,不过,我却不是为殿下而来。”
“不是为他,难道是为我?”虞烈脸上挂着怪笑,左右看了看。
她被他逗乐了,想笑却没笑,眼睛却在笑:“蔡宣今夜冒昧前来造访,实是有事相求。”说完,又对身旁的侍女低语几句。
那侍女深深看了虞烈一眼,朝着蔡宣点了点头,然后快步向虞烈来时的巷道口走去,颇是神秘。
“何事?”虞烈警惕起来。
蔡宣想了一想,抿嘴道:“我说出来或许你不信。”
虞烈皱眉道:“若论音道造诣,我有自知之明,远不及你。”
“我求你的不是这事。”
蔡宣急切的打断了虞烈的话,并且往巷口外看了看,仿佛在担心什么,过了一会,她定定的看着虞烈,说道:“我来燕京三年了,却没有什么朋友,也不识得几个人,我想,我想……”脸上红了。
虞烈不耐道:“倒底何事?”
“我想请你收留我。”蔡宣急急的道。
“收留?”这下,虞烈彻底怔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蔡宣就是蔡宣,面对虞烈如此古怪而狐疑的目光,她不像普通女孩一样低头羞涩,而是直视着虞烈,眸子皎洁如雪,声音也平静下来:“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太久,快则十来日,慢则月旬我就会走。”说着,见虞烈神情犹豫,她又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的封地在络邑,那里荒芜人烟,人迹罕至,但是离燕京却不过八十里路程,小婵回来说,风景也很美。”
虞烈仍然犹豫,心道,这是连路都已经去探过了呀,不过,不能因为我的封地偏僻你便赖上我吧。
蔡宣显然猜出了虞烈的想法,她嘴角一弯,莞尔一笑:“我知道,你已经有了一位红颜知已,不论美貌与才艺都远非蔡宣可比,而你一般不会在封地久留,因为你要回燕京来陪她。”
虞烈一怔,斜着眼看她,心想,你还打听得真够清楚。
蔡宣脸上一红,娇美万分,她心里已经有了**分肯定虞烈会帮忙,神色微微一松,却听虞烈道:“你想离开燕京,却又不愿意离燕京太远,你在躲避什么?”
她咬下了嘴唇,轻声道:“八侯子燕止云,他想带我去雍都,这人很烦,我不想跟他去。”
虞烈明白了,近两年,燕国与齐国走得很近,导致雍公心生不满,去年便召回了在燕京游学的儿子,并且有封锁商道的意思,而燕君显然不愿介入雍齐之争,便命八侯子燕止云出使雍都,燕止云这一去,怕是没个十年八年回不来。不过,转念间,他又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寻别人帮忙,而是来找我,我们素未蒙面。”
“我知道这很冒昧,可是我别无选择,因为……”她的眼睛亮起来。
却与此时,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在巷道外面的侍女小婵快步奔来,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道:“小娘,我们得走了,燕止云追来了。”
蔡宣细眉一皱,突然一把抓住虞烈的手:“我走了,明日一早,我在城外等你。”说完,放开虞烈的手,钻入马车。临去之时,推开边窗,定定的看了虞烈一眼。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侍女赶着马车绕进了另外一条巷道,伴随着车轮滚滚,逐渐消失在蒙胧的月色里。遇上这事,虞烈只觉得莫名其妙,手上却还存留着蔡宣的余香,清冷而浸人,他怔怔的发了一会呆,翻身上马,正准备打马而去,身后传来急切的马蹄声,回头一看,一辆马车急急的奔来,辕上的车夫把马抽得急,险些与虞烈撞上。
虞烈冷冷一笑,提着缰绳,歪着头看那马车追着反方向而去。不想,那马车又调头回来,车夫挥着鞭,高声道:“你是何人,可有见着一辆马车至此而过?”
虞烈眉头一皱,懒得理他,抖马就走。那车夫见虞烈不答,挥鞭就向虞烈抽来。
“啪!”
虞烈用剑挡住,那车夫鞭术不错,竟然把虞烈的剑缠住了,他用力一拉,想把虞烈拉下马来,谁知,虞烈却猛地一发力,反倒把他扯得站起来,随后,虞烈突然卸力,抖去剑上的马鞭,顺便把那车夫也抖下了车辕。
“大胆!”车夫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车内就已经响起一声厉喝。
“大胆!”虞烈也叫道。
车内的人没想到虞烈竟敢吼他,一时呆怔,那车夫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满嘴的血,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竟敢谋害八侯子!”
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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