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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完鬼鹤子的这番话之后,嘲冈不由停下手上的动作,忽地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org那凄厉的诡笑声引得鬼鹤子背脊冷透,只见嘲冈倚着黑布包裹旁,眉目轻扬,完全没有大战在即的仓皇,对于一个少年而言,真是难得。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哦?”既然事已至此,嘲冈不介意当一回好人,给鬼鹤子做一次善意的答疑,好令其得以瞑目。
“请恕我目光短浅,你身上的脉路我始终是没看明白。乍一看,你的体内空洞无实,瞧不出灵魂的飘忽和神元的罩气,可以说是非人亦非神。”鬼鹤子并没真正见过猎元人,虽然他有所耳闻,却因从未见识过猎元人能源的实体,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就如同行尸一般,没有灵魂,也没有神元。
一般见过猎元人不过两个结果,要么你死,便是他亡。故而对于一个从未被列入神元缉捕令的神灵而言,第一次见到猎元人,自然如同一叶障目,探不清虚实。
“这种情况我仅在北海影爵身上目睹过。只是嘲灵是因为由异灵的躯壳拼凑而成,所以沦为非人非神的怪物。莫非你跟他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鬼鹤子试探道。
嘲灵是神司官木鬼手下掌管神灵命运的神官,他的前身是血姬崖的地螭。
螭,传言是蛇状神怪之物,似龙非龙,由山林异气所生,凶狠无比。后被莫名的力量所蛊惑,以至于赤眼发狂,四处猎食魂魄。
它每吞噬一个灵魂,其体表就多一块鳞片,最后就跟穿山甲一般,遍布鳞甲,可它并未满足,竟开始覆盖第二层魂铠。
那身魂铠每当其滑行之时,便引得周身鳞片震鸣,那声音就好似鬼哭狼嚎一般,托着长长的颤音,听得人不寒而栗。
神司官木鬼不忍心苍生受苦,因此自行受命弑杀狂暴的地螭。独自并与之缠斗三天三夜,从北海东面的断琴谷,到涅海,最后终于以一臂一足为代价,将其劫杀在北极的炎熙山谷。
地螭死后,其体内异气随之消散,一身鳞片却遗留下来,散落了一地。由于鳞片为灵魂所化,所以冤气不散,鬼魅声不绝。
木鬼遂将鳞片收集起来,回苦域将其拼接成人形,最后再汇之以一道灵源,从而塑成嘲灵这非人非神的怪物,代替自己行神官之职。
“我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居然被前辈拿来跟影爵如此鼎鼎大名的人物相提并论,实在是惭愧啊。”嘲冈是声音随风荡漾,听得人恍恍惚惚。
鬼鹤子其实早在几个月之前便算及今日将有劫数,但毕竟天机无限,虽为神灵,却难以算尽天劫,无法逆天改命。即便如此,可如果就此糊里糊涂认命,也枉费自己有着数千光阴的资历,好歹也得弄清个来龙去脉才能死得瞑目。
可显然嘲冈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彼此的废话之中,他目光冷峻,一层层缓缓揭下包裹着的黑麻布,左脚轻抬,向后划动半尺,用力一跺,包裹之中居然顿时光芒四射,顷刻照亮半边夜空。
当黑麻布被完全解开,灵光回旋,瞬时冲破了封印。那道回旋之气看起来无形无体,飘渺不定,远远望去,也只能隐约看清些许含糊不清的轮廓。
随着他一声令喝,灵光又随之在其手中回聚,没过多久,又凝成一体。当雾气散尽之后,一把巨大无比的寒铁残剑凭空显现。
那寒剑通体泛着晶蓝的光芒,剑体边缘还带着些魔性的琉璃青。那是一种暗含着死亡的气息的颜色,配上剑身上刻满的各种铭文,显得无比得神秘。
“残擎?”鬼鹤子默念道,不禁哑然失色,惊道,“你怎么会有残擎?”
这残剑的剑刃看似锋利平滑,可刀口之上细看却嵌合着无数细小锯齿,那每个锯齿宛若一个个在张牙舞爪的恶鬼,但凡被刺砍撕扯,想来定然会神魂俱陨。
相比之下,嘲冈神情显得无比得意。他手持剑柄,发鬓被旋转的剑气鼓动,在风中剧烈地飘舞。
听到鬼鹤子的惊叹之语,嘲冈不禁笑着应道:“足下真是好眼力。不错,这把正是残擎!”
残擎是把近两米长的一把残剑,是上古擎天巨剑,擎霄巨阙的一部分。
传言那是古神绝荒为弑杀叛神而铸就的一把屠神诛仙剑。那剑通体青光,且刻有独特的封印铭文,因汲取灵源无数,所以剑气日益逼人。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把巨剑不知为何故被人为地拦腰折断。之后,剑锋一段名为残霄,嵌插在西沙央洲的深处,无人得知其具体下落,剩下的一半名曰残擎,据说嵌于北海冥辰山山体之中。
这两把断剑虽然已经残缺,但威力依旧了得。如今单从残擎来看便已是气势逼人,不知这两段残剑相聚之时该爆发出何等的威力。
鬼鹤子心头大震,暗自感慨道:“不愧是上古神剑,果然气势非凡!剑刃出鞘已然如此厉害,一会交手加上用剑者的功力,真不知该如何抵挡。”
正心中暗叹,不想顷刻间,嘲冈便召唤无数道有形无形的剑气直指云霄,随后便朝自己气势汹汹地径直压来。那剑气仿佛一个偌大的牢笼从天而降,绵绵不绝地从他身边划落,宛若无数柱熔化的铁水洒落,遍地青烟缭绕。
“古往今来有多少神首直至被残擎斩断,都浑然不知此剑真实面目,可以说是死得不明不白,”嘲冈不禁唏嘘。然惋惜之余,他的眼神之中却是未有一丝同情之色,且声音格外高冷,道,“既然尊上胸中了然,那么如此明明白白地死在残擎之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哼!我闲云野鹤一辈子,与灵鹤仙鹊为伴,从来没有什么离经叛道的行径。况且即便我有何不可饶恕的罪行也应该由木鬼审讯,你可知你目前的行径是逆理违天,必遭天谴!”鬼鹤子心知一战在所难免,故而音色急转,想利用一番慷慨的言语来攒足气势,虽说不能吓退对方,好歹能够令其心中稍有忌惮。
但嘲冈显然不是那种没见过市面之人,他在鬼鹤子威胁之下依旧神采奕奕,且底气十足,道:“哈哈哈,知有何妨,不知又有何妨?现在天神人人自危,有几人顾得上施用天谴于我这个无名之辈。”
片晌过后,剑气聚成的牢笼已经将鬼鹤子紧紧束缚在原地。可鬼鹤子似乎并未有什么剧烈的挣扎,倒有点像是自行缴械,束手就擒。
可普天之下难有如此美事,单从他那不知所畏的神情来看,便可知其心中暗含对策。
果然鬼鹤子语气缓和,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早已是心知肚明,有一场劫难是在所难免。我不过是个消极避世的神灵,虽有千载寿命,却也不过是个老贱骨头。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力挽狂澜。”
月上飞檐,如同一块巨大无比的玉盘,高悬于空。
鬼鹤子目光恍惚,在夜幕中游离,可当他重新将视线汇聚在嘲冈身上之时,又恢复了那股不屈的神情,只听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示弱的意思,道:“我知晓你要的无非是我这喉口含着的的神元气灵,神元气灵是灵脉源泉,深锁喉中,你就如此自信能够将其无损取出?”
“你什么意思?”嘲冈听着这话,心中不由地一震,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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