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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微风和丽,泸沽湖畔,波光粼粼。.org
林荫之下,一男一女并肩而行,却是缄默不语,互不搭理。
男的英姿飒爽却有些傻眉愣眼,女的花容月貌却略显狼狈,不得不说这两人走在一起,乍一看,还是蛮般配的。
“容若姑娘,那日……”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嘲冈还是决定问一问,不然心头总感觉有个结,更何况,他实在找不出其他话题来打破僵局。
容若似乎并不乐意去理会,扬着高傲的头,眼珠子左右转动,不晓得她究竟在动什么小心思。
嘲冈瞄了一眼容若,见其毫无反应,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咬咬牙,将头转向一边,目视与之擦肩而过的林木。
这荒林之中,蝉鸣鸟语,悦人耳目,身居其中,心旷神怡。
容若见嘲冈不再言语,逐渐面露无聊之色。
即便此人跟心目中的天辰有很大的一段差距,可是在她看来,却有着一种难以言表,别样的感觉。
“天辰?”容若玉喉之中暗唤一声。
也不晓得是因为这声音太小了,还是嘲冈没反应过,他依旧目视前方,愣愣地迈着步子。
唉,原来装束像个乞丐,好容易看到他整洁的样子,可是神智却是欠了几分,容若暗叹一声。
如果她要是知道嘲冈此番境地是另有隐情,可能会去同情理解。只是目前强行让她接受嘲冈这三年的变化,短时间是恐怕有些难度。
“容若姑娘,这边……”嘲冈纠正容若的路线道。
容若哼了一声,不答话,扭了个头,继续往前走。
眼看前方就到茅屋了,从出了洞口,至始至终,两人愣是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这几个时辰下来,四周充斥着无尽的尴尬。
待两人走入房内,只听得一声天籁般的嗓音从里屋传来,空气中顿时被一股清流所取代。
“是妹妹回来了吗?”
容若闻言一惊,刚要坐下便又重新站起,怔怔地往里屋望去,有些犹豫。
“容若姑娘,叫你呢!”嘲冈颔首示意其进去。
容若迟疑了片刻,款款步入。
“都回来了吗?”屋内倩影倾城,嫣然一笑,看起来无比亲切。只见她轻轻地拍拍床沿,示意容若到其身边坐下。
那女子正是当初坠入泸沽湖底的凌瑶,却是出现在此地,令人不由出乎意料。
容若俏容之上流露出些许关心之色,缓缓坐下,握着对方纤细的手,嘘寒问暖道:“你没事了么?”
两个女人各怀苦衷,默默对视,仿佛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许多心事,只是凌瑶的双眸之中更加深邃,怎能令容若一览无遗。
“我……没事。”凌瑶苦笑一声,摇摇头,温柔地言道,“唉,这事都怨我,让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呀,就是块木头,不通人情,妹妹莫怪。”
“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要怪就怪那人呆头呆脑,跟你何干?”容若笑道。
原来凌瑶在三年前的那场大劫之后,便一直躲避在此,只是她的族人目前还不知道她的下落。这一晃都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龙绡宫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可虽说过去了这么久时间,凌瑶却是没有一丝急于回东湖的意思,看得出来,在这里除了无法轻易下床,这期间,她过得挺悠然自得的。
回忆起三年前的那场浩劫,凌瑶耗尽精力发动龙绡结界,那一次可谓保全了大多数的鲛人。可是当众人发现女帝失踪之后,也曾疯狂地寻找过,却终究是寻找未果。
正可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本来族中之人便各怀异心,眼看长久的寻找没有音讯,大家渐渐便将此事搁置,时至今日,唯独老臣寒觅还锲而不舍,私下里差人四处找寻,其他人早已经不闻不问。
鲛人的行动范围极其有限,加上她们根本没料到有人居然将女帝就上岸,所以迟迟没有头绪也是理所当然。
东湖龙绡宫之中,虽说这段时间里有寒觅等老臣暂且代理朝事,可眼下宫中混杂,常遇一些阻力,且异议声还在增加。
群龙无首的日子混乱无比,这三年下来,谁也不服谁,各族之间常有矛盾逐步激化。
本以为沧月会借机独揽大权,不想她并未趁人之危,而是闭门谢客,除了自己的亲信,一概拒之门外。
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虽然自己迟迟不愿上位,还从中作梗,不让其他人顺利上位。
鲛人这三载迟迟未有新的女帝即位,这权谋之术不敢说起主导作用,却也是推波助澜,恐怕沧月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是日,只见沧月会客厅内出现了几名堂客,只见他们谈笑风生,一脸悠然。
沧月长长地叹了口气,瘫坐在座椅上,呆望着殿口垂下来的龙绡,愁眉不展。
“大人何故迟迟不上位,还在等什么?”其中一个较为瘦高的鱼妇恭敬地作揖道。
沧月叹了口气,摆摆手,道:“那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切不可妄动。”
“大人您的意思是?”
沧月没正面回答,而是摇摇头,依靠在堂椅之上,冷笑道:“十年前,寒觅为了寻找那小丫头,花费了许久的功夫,这番又……唉……我族千纪基业,代代虔诚,代代安康,为何偏偏近一纪来多灾多难,先是残川、落阴先后无故倒戈,弄得整个东湖乌烟瘴气,好容易将其悉数镇压,师姐却在毫无征兆下在寝宫寿终,这才没过一轮,再次天降大劫,新一任的女帝又因此失踪,唉,真是多灾多难,多灾,多难!呵呵!”
一青丝过腰的门客闻言,紧接着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龙绡宫不能一日无主,否则那只会多添混乱。”
束发于胸前的一门客抚鬓笑道:“乌潋所言甚是,那女娃除了乐器天赋绝佳之外,治理处事方面实在稚嫩,常常难以服众,全然无女帝该有的威信。当下之机,难道不是正是天公垂青于大人,垂青于我族?不如……”
“兰紫说的不错,要说女帝之位本就该大人所得,谁不知道你当时出于一时情谊,是有意让给怀磬,而今怀磬一死,本该由大人即位,不想又让位给其孙女凌瑶。可不,尚未温火,其又消匿无踪,这难道就不是天意?大人,你对怀磬一家人做的事情太多了,是该好好考虑以下自己了。”那个瘦高的鱼妇借机旁敲侧击道。
不过任由其门客如何巧舌如簧,沧月闻言愣是讳莫高深,不为所动,她似乎早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不愿明说罢了。
只见沧月笑意微露,心中暗笑道:你们的心思我怎能不知,那女帝之位好比一个火炉,你们巴不得送我上去,然后捞金带银,让我独自一人遭受火燎,哈哈,你们的小算盘都算得蛮精明的。女帝之位有多少人窥觑,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可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倘若寒觅还在苦苦寻找女帝下落,我却此番招摇上位,岂不是首当其冲,要成众矢之的。还不如我来借此铲除异己。
沧月靠着堂椅,眉宇陡然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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