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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莫名的寒光划破黑暗,嘲冈从地面惊坐而起,下意识地冲着亮光之处望去,他似乎还沉浸在昨日的惊险之中。.org
然而此时此刻人迹已散,四周不过仅剩他自己一人罢了。
待回过神来,嘲冈惊觉自己已经不再茅屋,眼前竟出现一道水帘,坠空之时摩挲着洞口,激溅起凉嗖嗖的水汽。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番筋骨,盘着腿,坐起身来,搓揉着背颈,嘀咕道:“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怎么感觉身体快散架了一般,酥散酥散的。”
嘲冈此时正身处一个石洞之中,于之前那个秘洞的阴郁所相悖。这地方可谓是天造地设的良处,清新冰凉,令人神清气爽,绝对是个禅修的好地方。
正惊奇之时,也不知六耳从哪里蹿了出来,龇牙相迎,把嘲冈吓了一跳,
“小让,我还以为你神通广了,就忘了我这个朝夕相处的朋友。好几天不见了,你都跑哪去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差点小命都要丢了……”
嘲冈深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抚摸着六耳枕后的毛发,感觉藏了一肚子的话要诉说。
可话说一半,他的双眸却猛然一动,停下抚摸六耳的手,问道:“容若姑娘呢?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六耳跳了起来,叽叽胡乱鸣叫了一通,也不知道它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嘲冈就有这本事,能够心领神会。
“你说她跟着一群马队离开树林了,你确定吗?”见六耳点点头,嘲冈沉疑须臾之后,缓缓闭上双眼,仰起头长叹了一口,安慰自己道:唉,也罢,她与我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如今有人护送她回去,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跟我一起啃野菜来得强。
六耳忽地垂下双臂,露出几分沮丧之色,鼻子里气息阵阵。
嘲冈随即猜到了六耳的心思,转而笑道:“其实跟你和人鱼小姐在一起的日子,我也挺开心,虽然她看起来并不信任我,哪怕我做得再多。说到人鱼小姐,她人呢?”
正说着,嘲冈环顾了一下四周,表情陡然惊慌了起来,只见他瞪大了双眼凝视着六耳,连声询问道,“怎么,人鱼姑娘她……?”
六耳眼珠子骨碌碌地动着,居然耍起了心思。
“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不行,我得回去救她……”嘲冈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一身的酸痛,就往洞口而去。
可是邻近之时,他又不禁犹豫了。因为透过那层薄薄的水帘,他发现此地距离瀑布下缘竟有几十米来高,这要是贸然跳下去,不粉身碎骨真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瀑布底的水潭倒是澄澈透明,宛若一道明镜,一眼见底。
这凝视了片刻,嘲冈的表情忽地舒展开来,因为他依稀看到水中一熟悉的倩影如梭穿行,拍打着硕大瑰丽的鱼尾,远远望去,真是美极了。
“小让,你这小鬼头现在都会戏耍人了已经?”嘲冈没好气地朝六耳迈去,用轻拳锤击六耳的肩膀。
六耳龇牙大笑,手舞足蹈起来。
六耳听六道,然而目前猕猴其余四个耳苞未展,仅能闻得畜生道及人道而已。虽说六耳现已跟嘲冈比肩来高,不过六耳现在还小,难保其以后能发掘出不同凡响的潜能。
眼见六耳如今也已经能力超群,嘲冈嫉妒之时,一想到自己谁都保护不了,他开始对自己的无力不由地产生了更深的芥蒂。
而也正是从这时开始,急欲变强的念头如同一粒种子,默默地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不服弱,可是每每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总会不由心生畏惧,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瞧不起我,”嘲冈拳头一攥,咬牙道,“不行,我至少得努力变强,至少能够守护得了自己的挚爱。”
六耳似乎也格外兴奋,挥舞着双手,不停拍打着嘲冈的背,像是在鼓劲打气,整得嘲冈不由得一阵咳嗽。
可嘲冈倒也不介意,冲着六耳嬉笑着,精神面貌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忽地六耳推搡着嘲冈在这石洞之中周逛了一圈,但见其中乳石仙光微泛,翡玉翠藓遍布,小青松,俏海棠,石桥底下流水声,美不胜收。
看罢多时,嘲冈跟着六耳上了石桥,这桥头之上有一石碣,笔走龙蛇着一行秀字,镌着“铅华凡灵窟,斗佛红尘洞”。
“这究竟是凡灵窟还是红尘洞,真是费解。”嘲冈一脸雾水,坐在石桥上,默默咀嚼着这两句话。
以嘲冈目前的智慧,自然难以参悟这两句话究竟是何意。
一旁的六耳也是聚精会神,若有所思地晃着脑袋。
嘲冈没好笑道:“你跟着掺和个什么劲。话说我从来没跟你来过这里,你难道之前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果子吗?”
六耳拍拍手,吱吱地乱叫起来。
倘若我要是吃了那果子,岂不是也能像小让那样强壮?嘲冈清秀的面容之上微微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不料六耳一个巴掌将嘲冈的白日梦登时拍碎,它乱叫着,指着洞内另一个被水帘覆盖的洞口,似乎想极力表达些什么。
嘲冈迟疑了一番,看向六耳,道:“你的果子莫非就是在这里面找到的?”
六耳高举双臂,挥舞着。
“好,我这就进去看看!”
嘲冈说着,临近洞口端详了片刻,咬咬牙,迈大步穿过水帘。
借着洞顶天窗投入的一小束光芒,初识水帘之内的密室,看起来像个念禅的佛堂,然而黄墙皆已败落,残破的佛帘之上遍布蜘蛛网,荒废的日子想必很久了。
嘲冈继续往密室里走去,只见佛堂的莲台之上静坐一个披着锦绣袈裟的不败金身,挺腰端坐,双手合十,样子安详,虔诚。
“喂……喂……”
嘲冈试探一番,未见动静,便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邻近之时,嘲冈望了望六耳,又瞧了瞧那佛门金身,只见此金身端坐紫金玉莲,风吹不动。法相庄严,觉眉平势,凝集明道佛光,六耳微张,恍若听清六道昏蒙。
若非一个已经作古,一个安然于世,此佛像更六耳简直是一模一样。
“小让,你果子是从它身体上拿得?”嘲冈小心地用目光在那佛像身上游走,可是观望了半天,也不见那异果的踪迹。
此时洞口的六耳也悄悄走近,它紧闭着尖嘴,用猿手晃晃悠悠地朝着那佛像的喉口指去。
果然那金身的脖颈之处有一个隙口,那大小跟那日所见的异果大小相仿。
嘲冈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沮丧,猛地一拍自己的头,失望道:“稀世宝物自然是可遇不可求,我居然还奢求再遇到一粒,我真傻!不过还是谢谢你小让,我觉得我还是靠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变强吧……”
六耳摇了摇头,又指向那佛像的喉咙。
虽然素来跟六耳心有灵犀,可是这一次嘲冈没能领悟六耳的用意,他眉头微皱,凝神朝着那个缝隙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