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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永宁和沈玉容得到惩罚,除了薛怀远之外,她就真的没有任何遗憾了。
姜府里,姜梨轻松的同时,有一人却不如何轻松,这人便是瑶光筑里的姜幼瑶。
自从季淑然死后,姜幼瑶的生活,就如从天生跌到了地下。姜家的下人且不说是不是见风使舵,但季淑然做的那些事,当日整个府里的下人都是知道的,对季淑然的女儿,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虽然平日里也不曾怠慢了礼数,但姜幼瑶好几次都分明看见了他们用饱含深意的眼光看着自己。她晓得那是什么眼神,那是瞧不起,轻蔑的眼神。
姜幼瑶气的快要发疯了,她如从前一般任性的发作几个看不顺眼的下人,却被姜老夫人和姜元柏严厉的责备。从前姜幼瑶骄纵任性,只当是年纪小女儿家天真烂漫,如今有了季淑然的前车之鉴,众人未免会将姜幼瑶的举动同季淑然的恶毒心性结合起来。倘若姜幼瑶也学会了季淑然的恶毒心性,那她的这些举动,就绝不是任性而已了。
这对姜幼瑶来说,却是姜元柏和姜老夫人是因为季淑然的关系,不再疼爱她了,甚至厌弃她。整个姜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事实上,别说是她了,连姜老夫人对姜丙吉,也不复从前的宠溺,变得严厉起来——子嗣不能从根子上长歪了,季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这样的境况下,姜幼瑶度日如年。
她曾给季家写过信,希望季彦霖能让人接她回季家。既然姜家不待见她,季家自然能帮她。可迟迟都没有回信,姜幼瑶怀疑信被老夫人拦了下来。她什么都不能做,外面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还传言她不是姜元柏的女儿,是季淑然和柳文才的私生子。桩桩件件,让姜幼瑶几乎窒息。
这个时候,她甚至羡慕起给宁远侯府周彦邦做妾的姜玉娥来。就算是做妾,也能嫁给心上人。周彦邦那般温柔,一定会体谅自己,会安慰自己。想到这里,姜幼瑶又不由得恨上了姜梨,倘若当初不是姜梨和姜玉娥合谋,自己如何会被姜玉娥抢占婚事,那本来就是自己的!姜梨抢走了自己在姜家的宠爱,害死了母亲,还让姜玉娥鸠占鹊巢,她该死!
看着姜幼瑶一张脸神色变幻,姜幼瑶身边的丫鬟也有些害怕。这些日子遭逢巨变,姜幼瑶的性情也大变,动辄打骂下人,虽然老夫人和大老爷勒令过她,但在自己院子里,姜幼瑶还是能随意惩罚下人。
“我要出去。”正在小心翼翼做事的丫鬟突然看到姜幼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姐,现在府里要出去……可不容易。”银花提醒道。
尤其是姜幼瑶,是被禁足过的。因着外面有关姜幼瑶和季淑然的传言说什么的都有,若是姜幼瑶出去,难免引起口舌风波。惹不起还躲得起,姜家便让姜幼瑶暂且不出门,留在府中。
但在姜幼瑶眼里,姜家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季淑然的事迁怒与她。
“再在这个府里呆下去,还不知有没有命在。”姜幼瑶冷笑一声,道:“现在所有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哪里还记得我是姜家的三小姐。再在府里呆下去,我就会像当年的胡姨娘,被人遗忘,日后变成一个废物!”
金花动了动嘴唇,其实她认为如今只是暂时的,只要姜幼瑶乖巧一些,老爷仍旧会喜爱这个女儿。毕竟这么多年养在身边的,不会说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而且老爷心肠软,只要过了这段日子,姜幼瑶撒娇或是苦肉计,很快就能回到从前的日子。
但这话她不敢说,姜幼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说什么都是白说。没准儿还会触到姜幼瑶的痛处,因此,她只是问道:“小姐想出府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季家。”姜幼瑶眉头紧皱,“如今我的信都被拦了下来,祖父他们不知道我在姜家受苦。我只要逃出府,去往季家,便再也不回来了。总归季家也一点不比姜家差,我姨母更是宫里的娘娘,有姨母为我坐主,谁也不敢欺负到我手上。还在这里受什么气!”
金花和银花面面相觑,姜幼瑶被季淑然宠坏了,对于外头的事一概不知,总以为世上之人总要围着她打转。殊不知出了这事,季家如今连姜家的门也不敢登,如何会让姜幼瑶在季家一直呆下去。
“小姐还是再等几日,这几日府里门房实在太严了,怕是找不到机会。”金花劝道。
“过不了多久就是年关,年关府里总要采买,也有许多事要做,到那时便是我的机会。”她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丫鬟:“你们两个切勿生出别的心思,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倘若此事不成功被人泄了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阴狠,竟和季淑然如出一辙。
两个丫鬟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慌忙下跪表忠心,什么都不敢说了。
……
冬至过后,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年关了。
即便半年以来,姜家发生了太多事,甚至还出了人命,姜元柏两兄弟的仕途也不怎么顺利,外头还将姜家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但这个年,还是要过的。
府里上上下下,不知不觉开始忙碌了起来。晚凤堂的珍珠和翡翠来了好几次,问姜梨什么时候出去珠宝铺子里挑首饰。姜梨对首饰并无特别的喜爱,去过一次后便不想再去。姜老夫人就又让人请了裁缝来芳菲苑给姜梨裁衣服做新衣,姜梨晓得这是为了补偿她。
说到裁衣服,这期间还有一次,姜老夫人带她去赴宴,一个官眷的家宴。姜梨穿了叶家新出来的涛水纹做的衣裳,当时便引起了一众贵女夫人的注意,纷纷拉着她询问哪里买的衣料。姜梨便顺势说出襄阳叶家的名字,在这不久后,叶明煜就接到了襄阳的信,说是叶家现在的涛水纹供不应求,许多燕京城的成衣铺都来定料子。叶家的纺织厂这些日子几乎是夜以继日的赶工。
听叶明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姜梨心中很是欣慰。好歹叶家的古香缎没落下去,还有涛水纹兴起,叶家的难关算是过了。叶老夫人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就连薛怀远在司徒九月的诊治下,也一日比比一日精神,如今更是能认得人,叫出人的名字。
这个年关,看起来并不难捱,好像许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并无什么困境。
在冬至过后第十五日后,海棠回来了。
赵轲站在姜梨的窗前道:“现在人在国公府里,在姜家恐怕引人注意,叶家门口有人盯梢,二小姐想去见海棠,大人说了,可以去国公府。”
姜梨:“……恐怕会惹人注意。”
“无妨,大人说了,二小姐想去,深夜前去,不会有人发现。”赵轲说的简单,听得姜梨却是一阵头疼。
“深夜我如何出得门?”姜梨问,只希望面前的人能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她是首辅家的小姐,半夜三更如何出门,还是去国公府。除非她向叶明煜一般有轻功,还蒙面,行踪无定,那就好了。
“这个二小姐放心,一切由属下安排。”赵轲说的十分自信。
姜梨仔细看了赵轲好一会儿,看的赵轲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才确定面前的侍卫没有说笑,是真的提出这么个解决办法。她仍想挣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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