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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珍珍就像是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雏鸟,以一种探索的目光看着这家名为百花阁的青楼。在一脚踏入此地之前,她曾经做出各种幻想,可当她真正进入这里之后,才失望地发现,这里似乎没什么特殊的。
一处院落,一栋阁楼,满院子的大红灯笼,吵吵闹闹的淫*靡之音,仅此而已。
李珍珍左顾右盼一番,这里唯一能算作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女人穿得比较少了。在这萧索的秋日,一个个流莺竟然把领口拉得那么低,全都露着小半片胸脯,当真是不怕冷。
老鸨领着李珍珍进了阁楼。在一进门的大堂里,三三五五地坐着喝花酒的客人,一群庸脂俗粉陪伴左右,笑语盈盈地劝酒。
大堂头顶的正上方,悬挂着许许多多的木牌,一眼望去足有二十多个。这些木牌上写着一个个诸如“桃红”“如花”“小玉”“玲珑”一类的名字,一看这些名字的主人就都是流莺。木牌悬挂的高度各有不同,有的高一些,有的矮一些,最高的一枚木牌包着金边,上书“花魁”一词。
老鸨为李珍珍加以介绍,客人进入这里之后,要通过木牌选一位或者几位姑娘,选中之后,就让人将木牌摘下去。木牌悬挂的越高,证明姑娘的身价越高,最顶端的那位花魁价格最贵,才貌双全,力压群芳。
李珍珍来这里只是想要看看而已,对于陪伴自己的女人没什么太高要求,淡淡道:“给我找个卖艺不卖身的,本公子今晚雅兴甚高,想要听小曲。”
“看公子你是生客,对本店不熟,老鸨我就替你选一位姑娘好了,保证琴艺精湛,让您满意。”老鸨见李珍珍穿着考究,神态倨傲,断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当下命人登梯摘了一个高高在上的木牌下来。那木牌之上写着“海棠”一名。
李珍珍看得直皱眉头,暗想道:“怎么给我选了个这么贵的。”
“公子请随我来,我带你去与这位海棠姑娘品茶聊天,若是公子你与那位姑娘有缘,她今晚就能为你弹小曲了。不过公子放心,凭你这身英气,海棠姑娘一定能看上你的。”老鸨笑着在前面引路。
李珍珍似懂非懂地跟在后面,走进了位于一楼的一处空房间。
这间屋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茶水干果一应俱全。这里是专门用于给客人与高级流莺碰面用的,如果客人看不上流莺,可以让老鸨再叫别的姑娘过来,如果流莺看不上客人,也可以拒绝接待。不过拒接客人的特权只有高级流莺才有,普通的流莺不管客人多讨厌都得硬着头皮接待。
李珍珍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因为害怕茶杯不干净,便没有动口去喝。而且她现在还带着面巾,也不方便摘下。
没过多久老鸨便把那位海棠姑娘领来了。这位海棠姑娘不愧是高级艺妓,倒也有几分姿色,尤其是眉毛长得特殊,眉梢弯曲下垂,一脸凄楚苦相,给人种红颜伤春的柔弱感。
海棠显然已经从老鸨口中得知了今晚点她的是名女客的事情,看到了李珍珍之后,丝毫没有惊讶。
“海棠见过公子。”海棠盈盈施礼,她人长得楚楚可怜,声音也是楚楚可怜。
李珍珍抬眼打量了这海棠一眼,看着倒是蛮顺眼的。她问道:“你就在这里为我弹琴?”
“这里是我们喝茶碰面的地方,弹琴得另觅佳所。”海棠答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弹琴的地方吧。”李珍珍倒是想看看这烟花之地还有些什么名堂。
“公子莫急,我们先聊聊再说。”海棠坐到了李珍珍一旁,拿起茶壶,为李珍珍注满了一杯茶水。
李珍珍不好拒绝海棠的美意,拿捏住那盅茶杯,轻摇了两下。
海棠放下茶壶,打开话匣子,与李珍珍聊起了闲话,问起了李珍珍的姓名以及家世。
李珍珍当让不能说实话,随便应承了几句。
海棠与李珍珍聊了一会儿,感觉李珍珍没什么不妥之处,起身引路道:“公子不是想要听我为你弹琴么?我这就领你找一处清幽之处。今晚奴家卖卖力气,保证让你听得满意。”
李珍珍起身与海棠并肩而行,出了房间。大堂里那些人还在推杯换盏,几个猴急的男人正在对身边的女伴上下其手。李珍珍瞥见此景,皱皱眉头,收回了目光,心中暗想道:“看来这种地方只是给男女亲亲我我用的,没什么意思,以后没必要再来了。唉,只盼这位海棠姑娘琴技不俗,别让我白来一趟。”
海棠领着李珍珍到了二楼,这里的房间都是单独的包间,有的用来喝酒谈天的,有的则是用来芙蓉帐暖度**的。但凡是有客人的房间,门全都紧闭着,唯有闲置的房间敞着门。
李珍珍每当路过敞开的门口,就往里面看上几眼。第一个敞开的房间很普通,只有一桌一椅;第二个敞开的房间似乎是间浴室,里面摆着一个足以容纳两人进去的浴盆;第三个房间最为特殊,竟然悬挂着许许多多的刑具,什么锁链、脚镣、皮鞭、烛台一应俱全,倒像是个衙门大牢。
“慢着!”李珍珍好奇心大起,叫住了海棠,伸出葱指,一指那彷如牢房的房间,问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刑具?你们难道跟衙门还有关系?”
海棠停下脚步,答道:“公子有所不知,客人的需求千奇百怪,有些客人就喜欢女人折磨他们,这间房子就是用来做这个的。至于官府衙门……我们是搭不上关系的。”
“什么?还有人喜欢被折磨?”李珍珍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奇闻异事。
“喜欢被折磨的人大有人在,而且还不少呢。经常有人带流莺进那间房享乐。”
“被折磨有什么好玩的?你看那皮鞭,打在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李珍珍望向那屋里的种种刑具,恶寒之意顿生。
“个中妙处,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海棠跟公子一样,也是不懂的。”
“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我这趟没有白来,起码涨见识了,知道了世上竟然还有一群人喜欢被打。啧啧,以后最好让我遇到这种人,我一定往死里打他。”李珍珍总算是在青楼中找到了特别之处,开了眼界。
“公子你长得俊俏,那种人被你打,不仅得谢你,还得付你钱呢。”海棠道。
“哈哈,钱就免了,我打人一向免费。”李珍珍笑道。
聊够了这特殊房间的事情,海棠继续向前带路,将李珍珍带到了一处十分雅致的空房间。
这间房不大,墙壁上挂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携妓东山去,春光半道催。遥看若桃李,双入镜中开。出舞两美人,飘摇若云仙。留欢不知疲,清晓方来旋。”这几句诗。在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大一小两张桌子,大桌子上有酒水跟糕点,小桌子上横放一张红木瑶琴。
海棠让李珍珍在大桌子旁坐下,自己坐到小桌子前,伸出玉手,拨弄起了七根琴弦,伤怀婉转的曲调袅袅而出,飘散满屋。
李珍珍静心聆听,海棠的琴技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十分动听。她沉浸在美妙的琴音之中,自然而然地闭上了双眼,玉手轻抬,随着节奏的起伏轻敲桌面。
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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