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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不喜欢杜高,也不钟情近代美国人培养出来的杀戮机器比特,更**裸憎恶土佐,他只喜欢黑豺和白熊这两条守山犬,再稍微能接受的就是类似山东滑条陕西细犬的土狗,就外国品种来说最大限度就是像狼的犬类,例如阿拉斯加雪橇犬,德国牧羊犬也不错,比特和土佐实在不讨陈二狗的喜欢,在认死理的他看来一条狗没些毛,不长得像老祖宗野狼一点,还能叫狗吗?
第一场比赛就是两条公比特,也算给陈二狗长了见识,魏公公斗狗场的竞技质量几乎场场可以媲美国际职业比赛,这里有个规矩就是斗狗的主人可以进入铁笼子,并不会安排裁判在场内指手画脚,寻常斗狗每隔几分钟就会分开两条狗作为“中场休息”,但这里不会,为了增加斗狗紧凑度和刺激xìng,斗狗一旦厮杀就不能中断,而斗狗本身就具备无外力干预绝不罢咬的特点,所以在这座斗狗场绝对不会出现一场比赛熬到一两个钟头的情况,一条狗被咬到彻底不能动弹或者死亡就算分出胜负。
陈圆殊是第一次亲眼见识斗狗,起初是兴奋,随着铁笼子里两条比特在各自主子的呐喊中激发野xìng不停搏杀,陈圆殊触目惊心,斗狗远不是她想象中那般充满力量美,而是纯粹的疯狂撕咬,暴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两条比特甚至硬生生冲撞,互相啃住脖子扭转,才过2分钟便各自鲜血淋漓,在铁笼角落为各自斗犬鼓劲的男人粗脖子红着眼,陪着斗犬一起嘶吼咆哮,陈二狗扭头在脸sè苍白的陈圆殊耳畔轻声道:“那是‘叫狗’,斗狗有些时候不只是两条狗的战争,别的地方还得有人拿撬板,有些时候两条狗咬住对方后就不会松开,得用撬板掀掉,那就叫‘拆狗’,都是技术活。”
陈圆殊几乎不敢再看,忐忑问道:“那等下我那条比特上场,难道也要我上去‘叫狗’?我不会啊,再说我连笼子都不敢进去。”
此刻的陈圆殊终于不再是那个商场纵横捭阖的女强人,权势的外衣一旦剥去,财富的光环一旦褪下,女xìng根骨里对比男xìng的劣势柔弱便凸显出来,男人跟女人的战争说到底还是要在床上打,床上一天吃不了胜仗,就注定女权主义只是绣花枕头,一捅就破。
陈二狗笑道:“姐,当然是我帮你上去喊,我怎么都应该帮你拿下一场。你上去像什么话,一个大美女能出现在斗狗场就算另类,再上台还不非把看台上的男人吓死。除了魏爷,来这里的其实没几个人敢自己上场叫狗,比赛中斗犬伤人也不稀奇,没两把刷子,还是别上场为妙。现在台上两个肯定就是专门的训狗师傅,这些人工资都不低,赢一场比赛就能拿不少钱。”
陈圆殊如释重负,大大松了一口气。
短短12分钟就分出输赢,虽然短暂,过程却异常血腥,一条黄比特脖子被咬出一个窟窿,躺在角落奄奄一息,获胜的黑比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头鲜血,血肉模糊,比赛结束,两条狗被各自带离出场。
因为这里可以一次xìng对所有比赛买单下注,所以不需要离场重新拎麻袋掏钱,省去很多麻烦,第二场比赛是两条杜高,陈圆殊看来不适合斗狗**裸的血腥残忍,一场比赛下来非但没有适应,反而脸sè越来越难看,陈二狗询问她是不是离场透透气,不认输的倔强支撑陈圆殊摇头,因为下一场就轮到她的比特登台比赛,陈二狗见她不忍心看场上的两狗角斗,就顺便说些斗狗的相关知识,“花重金饲养斗狗,就跟开设没有牌九的赌场赚钱一样,都是风险大却来钱快的歪门邪道,也只有魏爷这种人能在斗狗基础不好的南京办得风生水起,最出名的职业斗狗玩家是河南杜孺拳,人称杜大老板,据说跟魏爷交情素来不错,他在河南郑州有个中国最有名的大狗场,魏爷的比特和北高加索犬就是从那里买来,其实斗狗斗狗,就是一个斗,我一直没告诉你要让一条狗变凶变狠,法子很野,先把它系在木桩子上,然后雇人拿棍子皮鞭抽打,激发它的戾气,斗狗就是一条不归路,没几条狗有好下场。我的黑豺今天也就是放出来松一松筋骨,没打算让它做斗狗,它毕竟是一条母狗,如果是公狗白熊,另当别论,那家伙天生就是头斗狗,我们不上山,它自己都会进山撵撵野猪顺带叼些山跳回来,我们东北黑龙江的野猪可不是一般的畜生,皮厚肉糙体壮獠牙大,敢凶它的狗才称得上是好狗。”
就在陈二狗舒解陈圆殊胸中闷气的时候,殊不知对面看台五六个人物谈话的焦点已经全部从斗狗转移到他,人群中赫然有吴煌,徐北禅,谈心和窦颢,还有两个与吴煌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窦颢使劲张大眼睛盯着脸庞不是特别能看清楚的陈二狗,道:“谈姐,我越看越像那混蛋,别以为穿得人模狗样我就认不出,化成灰我也能断定是他。”
“真有那么巧?”谈心轻笑道,还是不敢置信,如果不是小逗号使劲吆喝蹦跳,她跟吴煌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印象中绰号“二狗”的男人不过是一个东北外来务工人员,灰溜溜逃出上海即便来到南京,也绝对没多大可能在一年后就坐在这座斗狗场谈笑风生,何况吴煌说他身旁的女人有可能是陈家大小姐陈圆殊。
在谈心看来生活确实某种时候可以视作一本小说,但也是一本写实类小说,容不得太泛滥的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这种庸俗滑稽桥段,她当年在大学里投资的同窗当然不止吴煌和徐北禅两个男人,还有不少起初被她不同程度看好的异xìng,但十年后,做朝九晚五白领阶层的人有,做司机师傅的也有,甚至做下岗职工的也都有,最后出位的,似乎也只有家境不俗的吴煌和徐北禅。
“窦颢你眼睛有那么好?”吴煌也是将信将疑。
被怀疑的窦颢牙痒痒地张牙舞爪,最后只能赌气地啃水果。
“陈圆殊,我在一个京津玛莎拉蒂汽车俱乐部似乎听说过这名字。”徐北禅的兴趣显然不在那个捅了赵鲲鹏一刀的“二狗”身上,反而对那个遥遥望去就能感受到一种强势美女气场的陈家大小姐颇有兴致。
“对,她确实有一辆玛莎拉蒂。”吴煌点头道。
“这个女人很有意思。”谈心笑道,“北禅你要是在南京能呆几天,我劝你去认识认识她,是个外圆内方的女人,东南沿海几座城市都有她的铁杆钻石王老五fans,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一个可靠的传闻就是你们京津圈子里的大公子哥好些年前来江苏镀金,看上了她,结果两个人从南京飙到上海,竟然是那位公子哥输,他也愿赌服输,果真不理会锦绣前程当天就返回北方,也是一段佳话。”
“这个我知道,那家伙叫叶燕赵,如今咱京津不流行过街老鼠一样的‘太子’这个鸟称呼,可以称作是比我这类人高出一截的一线纨绔,我太爷爷怎么说也算是翻过雪山爬过草地的老八路,爷爷外公这一辈也都是过鸭绿江见过炮弹在不远处砸下的老革命,红sè子弟红sè子弟,红sè是浓是淡很讲究,我身上的红sè放在纨绔遍地贱如狗的běi jīng也不算淡,但比起叶燕赵,那就自惭形秽啦。”徐北禅自嘲道,“这么说来陈圆殊真不简单,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做梦都想给叶大纨绔暖床生孩子,她好大的面子。”
“你们北方花痴那么多?”谈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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