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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初现,地上虽有水渍,映着阳光一一的闪亮;空气也是特别的好了。
陆平正在亭子里闲坐,吴青、李武石等人走了进来,陆平招呼了几句就问道:“那几个契丹人有没有什么东西?他们来金陵干什么?”
吴青微笑道:“大人,那些人果然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但是我昨夜审讯时知道了两个消息;
。一是那两个番僧打扮的契丹人是辽国南院所派,缉拿耶律乙辛的余孽耶律其诸人,他们听明教拿下了耶律其,于是赶忙过来解压归案。
昨夜审讯还知道了第二个消息:那几个耶律乙辛的余孽有个叫何季的,原先是耶律乙辛的幕僚,他是个汉人,被明教抓住后他偶然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明教一个叫月娘的,好像是明教教主明王的女人,她因为不能生育,于是就把王家的公子偷走了。”
陆平疑惑道:“为什么偏偏是王家的公子呢?”
吴青笑道:“这就是一个巧合了,偏偏她当时在金陵,偏偏竹枝也是明教徒,偏偏她听竹枝王家有个刚出世的孩子,偏偏她又非常想要孩,于是这一切促使了她去偷那王家婴儿。”
陆平了头道:“立即派人追寻那个月娘!还有对昨天逃出的明教教徒们也要严格查询,我现在就回报京城,详细明此中的情况。”
吴青和李武石立马回应,走了出去,这时一个淡蓝长袍的李京山走了过来。
陆平叹道:“京山,想不到这件事牵扯那么大,我现在还在郁闷怎么处理这些契丹人呢!”
李京山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道:“直接杀了,也不必想那么多了,这些契丹狗们本来就是没一个好东西的,这次秘密跑到金陵,整个大宋都不知道,你想啊,不定他们契丹有不少人在我大宋潜伏着呢!”
陆平苦笑道:“你的倒是轻巧,你以为契丹人是杀就杀的啊?这些人是辽国大官,要是消息传出去后,不仅我要死,不定契丹大军南下,到时候国难民苦,我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李京山瞄了他一眼道:“这是你们这些当官人心里这么想的,依我们这些民的心思,契丹人那么可恶,就算拼个家破人亡,也要消灭它们,你我们大宋每年给他们那么多岁币,还要称臣的,真他妈的恶心啊!”
陆平拉了拉袍子,坐在石凳上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昔年我太祖皇帝就想着兵发幽燕,太宗皇帝更是雄才大略,两次大征北地,然而最后都是兵败而归。真宗皇帝以宰相寇准之意亲征,结为澶渊之盟,才有了几日这不加兵、不征战的大好局面啊!”
李京山也坐在陆平的对面,冷笑道:“也就你们这些当官的这么想了,我们这些民们关心的就是朝廷少收税,少征些苦役,少害些百姓。那个结的盟约真好哇!后来那个i'guo的富弼又多加了,二十万两银子,三十万匹绢,你可知道这是多少吗?朝廷收刮我们百姓的钱来给那些契丹狗,还是大好局面!”
陆平心平气和地道:“你只看到一面,没看到有利的一面。朝廷和辽国休战后,我大宋边关百姓可以修养生息,不再提心吊胆,此一利也。宋辽边境设置互市,我大宋卖出谷物、丝绸、茶叶、陶瓷、海盐,买进军马、兽皮、肉类,每年得银何止五十万两,此二利也。陇西兵患,始终未能解决,若是西地与北地联合起来,我大宋两面受敌,岂不是大难临头了?与辽人讲和,孤立陇西,此三利也。真宗皇帝时我朝有兵一百三十余万,与辽和后,只需八十余万,少用军资几百万贯,少征几十万男儿为役,此四利也。如此四利,岂不是大好局面?”
李京山听他了半天,傻眼了,他想了想,始终想不出什么问题,但犹自强道:“反正别管有什么这利那利的,若是不平北患,我大宋早晚会被外族吞掉的;
!”
陆平大惊道:“声!你子想死啊!这话被别人听了,你子就算有九条命都死定了!”
李京山冷哼道:“难道我的不对吗?陆平啊,有时候我真糊涂要你们这些官干什么的,难道就是收税、征苦役的吗?朝廷养了那么多贪官,可是这些官都是吸血虫,一血都不留的吸!还养了那么多的兵,可是从未打过胜仗,对夏国、对青唐、对交趾,花了那么的钱,造就出这样的军士出来,我都为身为大宋人感到羞惭!”
陆平叹道:“打青唐和交趾都赢了,虽然陇西并未战胜,但其主也向我大宋称臣。”
李京山大叫道:“屁来的称臣,称臣还给他们那么多钱!真是好笑,我们向契丹称臣,给契丹纳币;夏国给我们称臣,我们也给他们钱。你,这有天理吗?”
陆平看着愤愤不平的李京山道:“那依你之见,你该怎么办?组织大兵去讨伐陇西,还是灭掉辽国?这些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李京山刚想叫嚷,又突然泄气道:“唉,我又不是官,我cāo这屁心干什么!”
陆平苦笑道:“你子话里有话,羞辱我呢!我虽然在刑部做个官,可是未有参政议政资格,更何况决定国家用兵之策非是一个人的算的,其中牵扯到户部、礼部、军器监、禁军,还有那枢密司,其中繁杂之事、军备粮资、行军对策、后果计较都是需要事先考虑的,你就算你是当朝宰相,你也不能胡乱用兵啊。”
李京山哼哼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些军国大事不是儿戏!陆平啊,我记得你以前读书的时候可有雄心壮志了,平陇西、复燕云,这些都是你当时过的话吧?怎么现在看起来你变了不少?”
陆平一愣,心中不觉茫然起来。
自少年时读范仲淹之文“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便立下了鸿志,要为国为民,为天下为黎明为苍生为所有的苦人穷人做事,平陇西、复燕云,的确是那时候的心之所想啊!
可是进士及第后,散居两年,下放为京官,才知道什么叫黑,总以为贪官污吏就要杀之而后快,可是真正的是不黑不白的,他们即是好官但也是贪官,这时才知道做官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