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夺冠(第1/2页)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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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有构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有美尧、舜、汤、武之道于战国者,必为韩非笑矣;有恐惧土地兼并问题于1世纪者,必为我笑矣!”

    冯见雄一个呵呵大招,就把马仲碌的气场压了回去。

    他刚才那番话,自然是改自韩非子的《五蠹》,前两句的原文大意是说“解决一个时代的新问题,就该实事求是地分析,而不是贸然法古,胶柱鼓瑟”。

    而后面两句,自然是冯见雄临时诗兴大发,排比乱加、狗尾续貂的了,但效果确实是不错的。

    “‘自古以来’土地兼并会亡国,就代表今天土地兼并也会亡国?历朝历代土地过度兼并亡国,其根本原因是那些朝代的农业劳动力占全社会劳动力的主流。土地兼并之后,依然需要那么多人种植,劳动生产率并没有提升,只是把自耕农奴役成了佃户。

    而今时今日,哪个发达国家不是只需要%以下的人口种地就够了?今时今日即使再有‘大地主’,他们还需要奴役佃户么?并没有!他们最多每类大型农机雇两三个工人开,那就够了。

    这种情况下,把农民绑在土地上有什么好的?而且就算他们的土地被兼并‘失业’了,他们不能当民工吗?不能找到比种地赚钱更多的工作吗?国家每年新增一两千万非农就业机会,还不够这些人解决社会矛盾吗?为什么一定要以降低效率和国际竞争力为代价呢?”

    冯见雄说着说着,也觉得有点跑题,但他完全是被马仲碌逼的。

    马仲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连忙试图打住:“好,我承认不该一刀切地认为土地兼并不好,但这和今天的辩题并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

    “你也知道——是你先在土地兼并这一点上提出质疑的。”冯见雄自然不会背略微偏题的锅,连忙强调了他只是防守反击。

    马仲碌已经觉得嘴唇发干发裂,难以招架,也不计较这些,只想直击问题的本源:“行,那我问你,如果到了爆发战争或者国际形势紧张的时候,外国进口粮食买不到了,怎么办?是不是就要和古代那些被齐国越国引诱得重商抑农的国家那样,等着饥荒?”

    “这还不简单?外国封锁了,我们就自己种呗。”

    “你刚才还说不保护本国农业生产的!”

    “我只说不为本国的生产行为提供补贴,没说要伤害本国农业产能——古代那些因为军事外交形势变化而导致饥荒例子,关键不在于本国不种粮,而在于本国没有足够的储备粮,也没有足够的产能储备。

    我们要做的不是藏粮于农,而是藏粮于地——国家对于18亿亩耕地的红线,还是应该保护的。甚至我们还可以掏钱让大地主什么都不种,休耕,给钱奖励他们的懒惰。乃至退更还草一部分改善生态。

    只要这些耕地不被铺沙铺水泥盖房子,等到危机的时候随时随地还是可以重新拿来种的嘛。为什么一定要在和平年代就强调粮食非要自己生产呢?要知道,粮食这种东西的生产,是没有技术门槛的,随时随地大多数人都能学会怎么种田,所以农民的技能不存在稀缺性。

    要对这么低门槛的一项技能,抱持一种‘唯恐将来没人会种地’的恐惧,那是何等的杞人忧天?”

    马仲碌很想立刻用一个“工业党”的观点怼回去,然而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立场根本站不住脚。

    确实,粮食安全派辩手最喜欢借鉴的同类,就是“工业党”——也就是那些说“我国应该建立自己完整的工业体系,啥都会造,帝国注意亡我之心不死,不能留下被人卡脖子的隐患”的人。

    种粮党最喜欢的意淫,也往往是“既然工业党的立场是对的,那就说明我的立场也是对的。”

    但是,冯见雄眼下说的这番话,却明明白白告诉马仲碌,这事儿是不能这么类比的。

    冯见雄从来没说不保护耕地,不保护农业技术的研发和试验。

    他只是说,没必要对低技术含量的大规模重复生产进行补贴。如果因为没有补贴,导致这些大规模生产萎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克思告诉世人,人的价值,和他能创造的使用价值,其实没多大关系。

    只和他的技能稀缺性,或者不可替代性有关系。

    农民技能的容易被替代,这是什么政策和补贴都救不回来的。

    地科院众人辩了那么久,最后颓然发现,在冯见雄口中,他们只是一群无脑保护落后产能的人。唯一的正面价值,或许只是“在城市化没法一步到位的过渡阶段,先解决更多农民就业问题”这一“社会效益”了。

    但说实话,这样的“社会效益”真不是啥值得骄傲的效益。因为随便一家烂成一坨、人浮于事的僵尸国企,都能实现这种“社会效益”。

    实在是说不出口呐。

    ……

    十分钟后,史妮可说完被冯见雄临场点拨、删去了几段的总结陈词。

    比赛,也结束了。

    主持人田海茉最后确认了一下双方的情况,宣布开始评审。

    虽然在她的内心,已经预测到了结果。

    马仲碌的水平和智商,都是不低的。

    可惜,他在两个世人都不会去怀疑的思维惯性点上,被思路开阔的冯见雄阴了。

    一个点,是“倒牛奶都是坏的,是资本注意式的恶”,另一个点,是“土地兼并都是坏的,国之将亡,才会剧烈兼并”。

    但是,这又能怪谁呢?正如一个脑中被灌输教导了一大堆“只要凡是农民起-义都是好的”思想的中学生,如果到了辩论场上,遇到相关的辩题,肯定会被自己的错误知识存量坑死。

    “我为什么不如冯见雄多疑?我为什么平时不会自己多问自己几个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水平,口才,洞察,都是不输给冯见雄的。我就是输在太信书了!眼界狭窄了!为什么!”

    马仲碌把自己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闹得一旁的妹子郝芳心里好方。

    “马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我听说两周前有个新传院的高年级学长,就是被冯见雄羞辱了智商,至今还在……医院里呢,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瞎说啥呢!我怎么可能有事,我知道自己输在哪里,我又不是输不起!下学期全年级比赛的时候肯定能讨回这一仗!”马仲碌狠狠地瞪了一眼郝芳,嗔怪她小看自己。

    他颇为自负,相信自己肯定不会得精神分裂症那种严重精神病的。

    他却不知道,或许正是因为这天他拷问自己的“怀疑论式为什么”问得太多了,以后越来越多疑,渐渐成了一个“受迫害妄想症患者”。

    不过,“受迫害妄想”毕竟不是啥严重的精神病,比其精分,可是幸运多了。

    他不断自我脑补强化的当口,田海茉学姐拿着评审团讨论的结果,匆匆走上讲主席台,正式宣布:

    “现在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获胜方,是反方、法学院代表队。”

    “最佳辩手:反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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