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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这主意不好?”
“奶,这主意不是不好,而是……太烂了,烂得我都没法说了。”
谭氏的脸立马拉下来,比棺材板还要长,还要冷,还要硬。
“那你肯定有更好的主意?说出来听听。”谭氏反问。
杨若晴摇头,“我也没啥好主意,不过,奶你这主意是肯定行不通的。且不说别人,我姑姑那儿,头一个劝不通。”
就冲着栓子姑父猝死,梅儿姑姑的反应也能看得出他们两个感情之深,梅儿姑姑是不可能轻易改嫁的。
“要你说你又说不出来,我说了吧,你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谭氏把脸扭到一边去,很是不满,但又发不出怒火来。
杨若晴说:“奶,我劝你眼下还是别琢磨那些事儿了,我栓子姑父的棺材还放在祠堂呢,尸骨未寒就说那些话,很不妥。”
谭氏撇撇嘴,侧过身去不看杨若晴,嘴里却嘀咕了几句。
她以为杨若晴没听到,其实杨若晴全听到了,只不过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她说的是意思,大概就是未雨绸缪吧。
可说句不好听的话,像梅儿姑姑这样条件的女人,就算你再咋样未雨绸缪,也嫁不到比栓子姑父优秀的男人了。
何况,她还有两个儿子。
就算两个儿子带不动,得留在老王家,她自个改嫁,可她真的能隔断跟老王家两个儿子的联系吗?
两个儿子,尤其是小黑,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会忍住不去找她吗?
她那边的丈夫会答应吗?
梅儿姑姑夹在中间,这日子会有多难过?
而且,梅儿姑姑的性格,估计也不会答应改嫁的,所以跟谭氏纠缠这个话题简直是嫌自己的口水不够润滑,非得糟蹋。
谭氏沉默的看了一阵昏睡中的杨华梅,叹了会气,许是这深夜大家伙儿都去了祠堂,就对屋王洪全在。
谭氏为杨华梅深深担忧将来的同时,又想起王栓子的死状,忍不住又扭头来跟杨若晴这主动搭话了。
“你说咱这山里咋会有花豹呢?那么大个男人咋说叼就叼到树上去了?”
杨若晴伸了个懒腰,不打断,听谭氏接着往后说。
“胖丫,你说那栓子也真是倒霉,人有一百种死法,他咋摊上了这么个不体面的死法呢?也不晓得是先死了再被叼上树去吃呢,还是吃着吃着就吃死掉了,哎,想想都让人浑身发冷。”
谭氏抬手摸了摸手臂,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那手臂上肯定也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杨若晴垂下眼,这件事不能想,想起来就让人胆战心惊。
从红袖在树上发现以及附近地上发现的痕迹来推测,人,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花豹攻击的。
叼到树上挂着的时候,应该还没完全断气。
可见栓子姑父临死前遭受的恐惧和**承受的痛苦有多深了,真的不敢想像……
“晴儿……”
突然,杨华梅叫了杨若晴一声。
杨若晴以为自己幻听了,谭氏也愣了一下。
“晴儿……”
杨华梅又叫了一声。
“姑姑,我在我在。”
杨若晴赶紧来到床边,却见杨华梅竟然醒了,正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帐子顶发呆。
“梅儿,你醒啦?我可怜的闺女你饿不饿?渴不渴?娘在呢,不怕不怕啊……”
谭氏看到杨华梅醒了,嘴里就絮絮叨叨没个完,完事了又想俯下身来抱杨华梅。
杨华梅扭过头,又喊了一声:“晴儿……”
“胖丫在边上呢,我让胖丫过来啊!”
谭氏一把将杨若晴拽到床边让杨华梅看。
杨若晴也微微俯下身来,对杨华梅说:“姑,我在呢,你想跟我说点啥?”
杨华梅听到声音缓缓扭过头来,看到杨若晴的时候,她的眼珠儿转动了几下,然后吃力的抬起手。
杨若晴赶紧双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都快没有人类的温度了。
“姑,你振作一点,为了大白和小黑,为了我奶,你得挺住。”杨若晴轻声劝着。
杨华梅的眼泪淌下来,沙哑着声音问杨若晴:“你姑父……这会子咋样了?在,在哪?”
杨若晴皱着眉,“已经入棺,抬去祠堂了。”
杨华梅闭了闭眼,眼泪淌的更快了。
“梅儿啊,我苦命的闺女啊你可得挺住啊……”谭氏抹着泪又在劝。
杨华梅没有理会谭氏,而是接着看向杨若晴,声音极度虚弱:“晴儿,你姑父散落的那些东西,都放在一块儿了?”
杨若晴怔了下,脑子转了两三圈方才反应过来她问的那些东西是哪些东西了。
“姑姑你放心,都收拾好了,姑父是完完整整的。”
杨华梅含泪点头,“他生前就是个作孽的命,还没吃饭就先吃药了,被人瞧不起。到了地底下,也是残缺不全的,被鬼瞧不起,我家栓子咋就这么可怜,他到底遭了啥孽啊?一辈子的老好人啊……”
“不是这辈子造的孽,那就是上辈子造的嘛!”谭氏在旁边说。
“戏文上不是唱了吗?有个人前世造了孽,用了三辈子才还清呢!要是王栓子这是第一世,那后面还有两世呢!”
“奶!”
谭氏这嘴快的,杨若晴想拦都拦不住,你说这不是往梅儿姑姑心口上撒盐吗?
果真,杨华梅听到这话,整个人就不好了。
“娘,你、你说的是真的?栓子,栓子来生哈爱要受这样的罪?”
谭氏愣了下,“我,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不敢打包票。”
即便这样随口说说,已经足够让杨华梅绝望了。
“姑姑你别担心,甭管我奶猜的是不是真的,咱到时候请袁道长下山来给我姑父好好的办一场法师超度下,就算前世有啥罪孽,也能给消掉。”
“我姑父这辈子是好人,到了地下咱多给他烧些纸钱,让他日子过好点儿,等下辈子再投个好胎,去富贵人家享福去,你就别担心了啊!”
“真的吗晴儿?真的能那样吗?”杨华梅绝望的眼,如同黑暗的深渊,里面亮起了一丝淡淡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