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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退走了，退得很干脆。
不过，他们在退去的时候，都把锐利如刀般的目光集中在了大阵内的那个少年脸上。
似乎要把少年的面容，用刀子刻进自己的心里。
火光中，那少年，目光坚毅，脸蛋清秀。
他迎着妖族强者们的目光，白眼一翻，转身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妖族们几乎咬碎钢牙。
……
栖霞派里，弟子们无声地打扫着战场，抬走同伴的尸体，洗清地面上的血迹。
不时，他们会抬头看一眼，用崇敬和感激的目光看那个以一己之力让逼退妖族强者们的少年！
关于离寒的事情，很快就在栖霞派弟子间传开了。
不认识离寒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怀疑。
一个十六岁的后天境外门弟子竟然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保住了栖霞派？
这，确定不是天方夜谭？！
而认识离寒的弟子们，则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地奔走相告。
“真的？你没看错？”
“当然，就是离寒师弟，我要看错了，你把我眼珠子挖了去！”
“嘿，离寒这小子！”
“我就知道，离寒师弟不简单！”
栖霞派后山外门弟子院里，一位平日负责劈柴的外门弟子张大饼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站在外门弟子群中的他圆脸上红光满面，神气活现，透着未卜先知的得意劲儿，大声嚷嚷。
“这么多师弟里面，我为什么单单就喜欢离寒？就是因为我早就看出他绝非等闲之辈，是要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看，被我说中了不是，连天道宗弟子都听他的指挥，啧啧……”
张大饼还意犹未尽地要夸下去，却被旁边负责烧火的铁蛋给打断：“得了吧，你喜欢离寒师弟，还不是人家好支使，哪回你偷懒喝酒，不是他帮你劈柴的？”
旁边人群一下子笑了起来。
“那离寒师弟第一本修炼功法还是传给他的呢！”张大饼脸上一红，不服气地叫道：“要不是我慧眼识珠，我岂会传他修炼之法？”
不过，张大饼的话被铁蛋直接无视了。
铁蛋正涨红着脸，对身旁的人道：“真要说起来，最先看出离寒师弟不简单的，还是我！”
“放屁！”张大饼一下就急了，伸手要去抓铁蛋，却被被旁边弟子乱糟糟地劝住。
“我说，这有什么好争的？不是人家离寒师弟自己有本事，让你们俩上去抵抗妖怪，早就被吃掉了！”
旁边的翠花乐呵呵地白了两人一眼，拍着她的胖手道：“照我说，咱们就该为离寒师弟高兴，要是能被天道宗弟子看上，带到天道圣山去，以后也成为天道宗弟子，那可就更了不得了！”
“离寒不是才后天一层吗？他也能成为天道宗弟子？”一个少年嫉妒地插上一句。
啪！少年脑袋上被他姐翠花给了一巴掌：“以前你就老说人家停留在后天一层，你倒是后天六层，又有什么用？你能让那些天道宗弟子们都听你的，能打退那帮妖怪、保下整个门派？”
外门弟子院里乱糟糟的，夸奖的，艳羡的，标榜自己未卜先知或至今不敢相信的声音搅在一起，一片喧嚣。
栖霞山顶的大殿里，栖霞派内门弟子们也听见了外门弟子们那喧嚣的议论声，他们只有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谁也没想到，当他们还被掌门严厉地拒绝参战时，一个年龄甚至比这里大多数人还小的废物外门弟子，竟然参战，并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若是能因此拜入天道宗，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落在一个废物外门弟子的脑袋上？！
“不行，我要找掌门去！”
一个不服气的弟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凭什么那个叫离寒的外门弟子能去，我们这些内门弟子不能去？论修为，咱们可比一个后天一层的废物要强多了！”
“就是！”
“走，都去找掌门！”
听到这些，一群人顿时群情激昂。
“不就是会元神御剑之术吗，论御剑，咱们中间谁也不比他差！飞两下飞剑就成了功臣了，好像谁不会飞剑似的……要不是王诚师兄他们，凭他能伤妖族一根毛？”
最先说话的那名弟子，一边义愤填膺地在师姐师妹面前嚷嚷着，一边当先就往大厅外走：“走，咱们找掌门讲理去！”
“诸位！”
弟子们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见一位把守主楼的天道宗神女堂弟子挡住了去路。
“大家还是在这里休息吧，贵派的方掌门要部署防御，指挥作战，恐怕没时间和你们解释。”
所有人停在了门口，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敢跟一位天道宗弟子叫板。
“这位师兄，我们只是想帮忙……”
一个弟子解释道。
“不行。为了安全，你们必须呆在这里。”天道宗弟子语气平淡，态度却比钢铁更强硬。
栖霞派内门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由得一阵泄气。
“那凭什么那个叫离寒的外门弟子能参战？”
“不就是会飞剑吗，苏南师兄他们也会。你们听，那些愚昧的外门弟子在外门弟子院把那小子吹成什么了？”
这时候，只有方莹靠在大厅窗前，凝视着远处大阵，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吹成什么样子都行。”天道宗弟子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淡淡地道：“如果诸位中间有谁能够激发飞剑全部潜力使得剑身化形，并且会‘太乙分光剑’，那我就亲自送他去。”
天道宗弟子说完，看也不看这些人，回自己的岗位去了。
留下一群栖霞派弟子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苏南师兄？”一个女弟子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一位英俊少年：“你能行的，对不对？”
气氛，变得更加沉默了。
……
“这是我们撤退的路线……”
栖霞派掌门和天道宗弟子们正商量着撤退，毕竟妖族越来越多，而其他仙道门派的援军似乎已经等不到了，所以不得不考虑撤退的事情了。
而离寒作为有功之人列席旁听，听了一阵后，觉得无聊的他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来到栖霞山山顶上，迎着微风，坐下来仰望星空。
“我可以坐下来吗？”头顶，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挡住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