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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的救兵应该就是那位曹师兄了。 .org他形容消瘦,脸上的棱角突出。他的脸上带着疲倦与显而易见的忍耐。
面对吴大小姐,讲理是不行的,她不讲理。
放人,那肯定不成,放了之后承担罪责的可不是她。
不放人,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
这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可曹嘉不能不来。他不来,这两个守门的弟子命八成是保不住,而且吴大小姐肯定会怒不可遏去找他,非逼得他来放人不可。
要是平时,还能找峰主、长老们,偏偏今天宗门大乱,现在但凡说话有点份量的人都找不着,全被安长老引走了。
曹嘉来了能有什么办法?人是谷主下令关的,按说没有谷主亲自发话,不可能放出来。
可现在叫嚷着要放人的是谷主的独生女,这事儿就难办了。
不放人,肯定要吃眼前亏,没准儿还要被记恨。私下放人,如果事后追究起来,自己肯定也得不着好。
权衡之下,曹嘉还是决定识时务。
眼前亏吃不得。
“曹嘉,你赶紧把这门打开!”
按他们宗门内的规矩来说,她怎么也该称曹嘉一声师兄的。可是……跟她能讲规矩吗?
曹嘉根本不在乎这种称呼上的小事,客客气气的说:“师妹要放人?这是谷主的意思?还是徐夫人的意思?”
“你哪来这么多费话?赶紧把门打开。金师兄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关在这样的地方?”
曹嘉心说这真是没处说理。
关人可是你爹下的令,你这当女儿的拆起亲爹的台来真是不遗余力啊。
“这是谷主之命,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师妹真想把人救出去,有没有谷主发话?或是有徐夫人的信物也可以。”
想也知道她来的这么快,这两样都不可能有。
果然吴大小姐已经不耐烦了:“我叫你放人你就放!要什么信物?难道?难道我说话不管用吗?”
曹嘉微一犹豫:“既然师妹这样说,那就请师妹留一样随身的信物,人你要带走的话,总得给我们留一个凭证好跟峰主交待。”
“你要什么信物?”
“师妹随身常带着的东西,随便留下一样就行。”
这个要求可以说很客气,绝不过分了。
吴大小姐听到能放人,也来不及多想,顺手从头上拔下一枝簪子:“那这个押给你!回头事了再给我送来。”
曹嘉应了一声:“好。”
虽然这信物能起的用处也不大,可总比两手空空去面对责难要强多了。
曹嘉伸手在石门上轻轻一按,刚才吴大小姐死活捶不动的石门便轻快的向内滑开,露出门后的石室。刚关进去没多长时间的金勉正靠在门后不远处的墙角,气息奄奄。刚才朝阳峰的弟子抓紧时间给他喂了几颗治伤的丹药,可来不及给他换身儿衣裳,金勉现在身上半身是血,脸色苍白憔悴,看这模样的确够凄惨了。
吴大小姐眼圈顿时红了,扑过去想把他扶起来,结果却触到他那两条软绵绵的已经断了的手臂。
“金师兄,你怎么样?”
金勉费力的睁开眼,气若游丝的答了句:“没,没什么大碍。”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吴大小姐眼泪一下子流下来:“疼的厉害吗?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断!”
金勉费力的咳嗽了一阵,血沫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吴大小姐也顾不上放狠话了,赶紧把人扶起来:“咱们走,赶紧先去疗伤。”
“我,我不走,今天这事儿会连累你……”
“你别说话了,我也不怕什么连累!”
在吴大小姐面前的金勉显得那么温和无害,同他在落枫台时面对安长老的咄咄逼人完全是判若两人。
吴大小姐扶着金勉就往外走,这个阴森森的破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刚才为她带路的守门弟子想搭把手帮忙扶人,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吓退了。
看着他们出了石门,其中一个守门弟子才轻声说:“今天的事儿,是我们带累曹师兄了。多谢师兄替我们解围……”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曹嘉也明白他们身不由己:“这件事我去同曹长老说。”
那两个守门弟子都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曹师兄是曹长老的后辈,比他们腰杆硬,是有靠山的,这事儿顶多也就是申斥一顿吧?曹长老肯定不会重责的。要换成他们这些小虾米那就说不定了,重责是免不了的,说不定性命都难保。
“曹师兄,听说今天外头出了事……陆长老真的死了吗?”
这两个守门弟子没有去落枫台,听到的消息也只有那么一两句。
曹嘉点了点头:“是。”
这消息瞒也瞒不住的,宗门内现在只怕没人不知道了。
六长老里已经去了三个了,现在外头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安长老身上带着那么一颗灵药,人人都想占为己有,杀红了眼之后还说不定会再死几个人。
曹嘉心中一片茫然。
他也是回流山里少有的明白人了。
宗门到了这一步,已经是四分五裂,元气大伤了……倘若上下一心,就算万石山庄、长河派有所图谋,宗门也有一拼之力,虽然现在大不如前,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现在外人还没上门,自己人先杀得血流成河,说不定不等他们过来捡便宜,葬剑谷就已经……
他们几人已经走远,已经出了石门。
莫辰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石甬道。
这里有那么多扇石门,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关在这些门后头。
莫辰也知道,哪个宗门都有自己的门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就连回流山,师父也早早就定下了门规的。
可是象葬剑谷这样,需要有这么一个地方专用来囚禁处置自己人,也确实少见。
他正要往外走,忽然身后有个声音问:“你不是葬剑谷的人吧?”
莫辰一怔,缓缓转过头去。
他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素灰色长袍的老者,眯着眼象是在打瞌睡一样,蓄着三绺长须,一边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看上去很生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