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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花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出菊芳就是那锅里的老鼠,但宋家不乏聪明人,又岂会不明白。.org
撂下这句话,宋雨花、巧秀和宋雨石,再无任何牵绊的潇洒而去。
回到借住农家里的宋雨花娘仨,这一夜,宋雨花难得睡了个好觉。
早起吃过饭,问了下郑州城的方位,娘仨即刻动了身。
从卧龙寺过黄河的难民有好几百,几百人真正有目标性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随波逐流,大家伙儿往哪里跑,他们就往哪里跑,如此一来,想往郑州过去的人,稀稀拉拉少说也得两三百。
为了赶路,宋雨花在新店镇上买了一辆骡车,与其说是买,倒不如说是拼车,骡子和车子都是一个叫铃铛的小伙子的,小伙子是外乡人,去年跟着师父来这边跑活儿,可惜遇上战乱,师父死了,留下骡车和他,铃铛想卖了骡车换点盘缠回乡,但这年头有钱的瞧不上骡车,没钱的连饭都吃不上了,谁还买骡子啊!
无奈,铃铛在附近乡镇串来串去滞留了一个多月了,终于找到买主,听说买主要去郑州城,立马自告奋勇的要帮忙赶车,这倒帮宋雨花解决了赶车问题。
骡子虽没有马跑的快,但有骡子代步,行程上不用费脚力,省力气,关键是,铃铛认识路,比宋雨花自个儿沿途问路,来的更加便捷。
新店镇属于开封,铃铛赶车,先将几人引到了开封,然后转道去郑州,要是当初宋雨花娘仨没有跳黄河避枪战,就不用今日的绕道奔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当初没有跳黄河,就不会去卧龙寺,不去卧龙寺,又哪里找那么一处过冬的好地方呢!
入夜前,骡车进了开封城,有铃铛这个向导,几人直接进了一家客栈落脚。
长久以来的颠沛流离,让宋雨花娘仨一直没个安稳的住所。
虽说在此之前,娘仨在卧龙寺住了一冬,但大冬天的天寒地冻的,加上和尚庙里诸多不便,宋雨花娘仨,也就宋雨花时不时进空间泡个温泉热水澡,巧秀和宋雨石自打离开云华县,实打实的快三个月没洗澡了。
今儿住上了客栈,宋雨花赶紧让店家备水,又打了个马虎眼,将大木桶里的热水换成了空间内,含有她血液的温泉水,让巧秀和宋雨石好好的泡了泡。
含有宋雨花血液的空间温泉水,延续了宋雨花血液的恢复能力,一个热水澡下来,巧秀和宋雨石不仅解除了疲乏,连因奔波造成的身体损伤,都悄悄的恢复了。
宋雨花自己个儿也终于光明正大的泡了回澡。
数月来的精神紧绷,加上白日里的奔波疲累,泡完澡再钻进被窝,娘仨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格外宁静。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宋雨花娘仨便精神饱满的起身出发,有铃铛赶车引路,宋雨花娘仨难得的领略了一回沿途风光。
大年十五元宵佳节刚过去,原本年气儿还没退,四处该是挺热闹喜气的,可兵荒马乱,人们为了活着各处奔逃,荒了庄稼,沿途除了萧肃感,只有令人骨头发寒的清冷。
铃铛倒是想的开,或许也是因为他正奔往回乡的路上吧!
一路上得亏有铃铛活跃气氛,天南海北的说些新鲜事,引的宋雨石听的津津有味。
就连沿途同往郑州寻生路的流民们,也渐渐的聚在了骡车前后,时不时有些爽朗的汉子搭句话,铃铛越发口沫旋飞了。
这一刻,无论他们来自何方,都放下了警惕,毫无芥蒂的说着笑,笑声传了很远,就连那路道旁,原本死气沉沉的沉雪,也变的清爽明朗起来,仔细看竟发现,积雪旁已经有勃然的绿意冒出了头。
年节过了,春天来了!
来自黄河两岸的人们走在一处,不道出处,只说今朝,你一言我一语,就像多年的老友,让干巴巴的行程添了几分热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身处乱世的凝重与前方未知的灾难,好似都被隔开、淡化掉了。
就连宋雨花,也难得的放松下来。
就在众人有说有笑,各自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宋雨花突然眸光一凝,快速的看向天边,只见蓝天尽头,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小黑点。
小黑点渐渐变大,明显有东西在快速靠近。
宋雨花猛然绷紧了身子,下意识喊道:“快,快下车,躲起来,都躲起来。”
没有征兆,宋雨花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拽着娘和弟弟就跳下了板车,往路边的枯草沟里翻去。
就在宋雨花娘仨将将跌进路道旁的枯草沟时,远处便传来轰隆炸响。
“飞机,那是小鬼子的飞机,飞机下蛋了……”铃铛跟着他家师父走南闯北的,到底有些见闻,冷不丁被宋雨花的喊声惊到,紧接着又听到远处的炸响,脸色立马就黑成了锅底。
他连惊带喊的一咕噜跌下骡车,学着宋雨花的样子往路道边的枯草沟里翻。
一边跑一边喊:“飞机蛋要炸死人啦!快跑,快跑……”
宋雨花最先发现不妥,携着娘和弟弟躲了起来,路上同行的人看到状况后,接连往路边的枯草沟里翻。
不过几息的工夫,乱归乱,倒都陆续躲了起来,只是看着人挤人扎堆儿躲着的众人,宋雨花眉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样子,真的行吗?
她虽然没见过飞机,但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却十分惊人,眼瞅着飞机将至,想再挪地儿躲着已经不可能,宋雨花只能硬着头皮,死死的和娘一左一右将弟弟护在身下。
“轰!轰!轰!~~”大地震颤,那几乎擦着耳朵边的震响,震的宋雨花紧紧握住了娘的衣服,该死的,她又大意了。
在开封落脚的时候,就听说过如今内忧外患的现状,但没听说近处有敌空袭啊!就连‘飞机’这个名词儿,也是将将从铃铛口中得知。
想起铃铛,宋雨花抬头去寻,看到不远处,铃铛被炸起的泥土迈了半个身子,血和土混在一起,已经没了生息。
如此一幕,看的宋雨花的心瞬间坠入低谷。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