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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花离开暗室后,看到了店铺内,原本摆在柜台里的东西,都没了影儿,屋里的板凳茶桌都被掀翻在地,包括一些衬托宝贝的装饰物,散的各处都是。 .org
店内如此,街面上的情形更糟糕,宋雨花出来没多久,就看到了夹杂在狼藉中的尸体,鲜红的血染红了地面,看的宋雨花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一边听着动静,慢慢靠近那些准备收工的抢劫犯们。
劫匪们裹挟着东西,离开常德路后,直接往租界外跑,抵达租界关卡时,他们竟然抬枪就打,站在关卡处的几个洋人,当场中弹倒地。
冲出了公共租界,劫匪们快速分散,从不同的路线往贫民区集结,他们从贫民区穿过时,将抢来的财物都藏了起来,完后又三三两两的快速分散开,宋雨花记下了那个藏财物的破屋子,之后果断跟上了那个一路上发号施令的大胡子。
此人十分谨慎,离开前脱掉了身上的外衣,撕掉了假胡子,又从后腰掏出个鸭舌帽,往头上一戴,堂而皇之的又折回了公共租界。
见那人熟络快速的变装,宋雨花心里暗暗吃惊。
公共租界里的常德路,刚刚惨遭哄抢的事,已经尽人皆知,姗姗来迟的巡警们吹着口哨四处警戒,还将刚刚折回来换了装的劫匪头子拦住问话。
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过了巡警这一关,男子又在城里转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招来个黄包车,报了个地址。
兜兜转转,等宋雨花尾随男子,最终抵达目的地时,竟发现到了一片幽静的竹林旁,竹林旁有座庭院,庭院前站着两个人。
两人穿着白色裹边的长袍,腰间用布带紧紧裹着,外头还搭着一件浅灰色的无袖长褂。
最醒目的是绑在两人头上的白色布带,三四指宽的白布带上,鬼画符般歪七扭八的描画着红色的怪东西。
而他们的衣袍下,半遮半掩的脚上,竟还踩着木屐。
看到两人如此打扮,宋雨花的脸色彻底黑了。
当初那个铃木仁和的着装就引起过宋雨花的注意,在兴荣路学习画画的时候,班里有个日本女孩,叫菊亭千奈子,菊亭千奈子与宋雨花年龄相当,是个只知道画画的简单女孩。
宋雨花从菊亭千奈子那里了解到挺多日本人的喜好,日本人的穿衣风格正是从菊亭千奈子的画册里看到的。
那本画册中就有眼前两人的穿着,听菊亭千奈子说过,这种穿着在他们那里属于家常行武服。
两个穿着家常行武服的日本男子,在竹林旁的庭院前、站岗?那庭院里的人,八成就是日本人了。
抢劫常德街的劫匪头子,竟然在脱身之后,来见日本人?
或者说,抢劫常德路的劫匪就是日本人假扮的!
看来古玩珍宝店的店老板说的并非空穴来风。
宋雨花很想进去听听墙角,她想知道,日本人假扮华夏人,公然抢劫常德街,到底有什么阴谋?!
可惜庭院外站着两个人,那两人呼吸沉稳、脚法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且身手不差,宋雨花不确定能不能躲过此二人的警觉溜进去。
倘若被发现,打草惊了蛇,想要再获知日本人的阴谋,就难了。
宋雨花不做没把握的事,想了想,她躲在竹林里,静等机会。
这一等,直到傍晚,都没看到再有人出入庭院,宋雨花看看时间,有些焦急,再不回去娘和弟弟该担心了。
不过傍晚时杜柏伦会去家里,有杜柏伦在的地方,少不了青龙帮的势力,娘和弟弟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没有后顾之忧,宋雨花又特想知道日本人的阴谋,想了想,她一咬牙稳下心神,打算再等等看。
如此又过了个把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下去,那庭院的门才被拉开,门口的两人立马退后一步,做出恭让的举动。
宋雨花看到那个白天里换装的劫匪头子,这会儿穿着日本人的衣服走了出来。
名川太郎对门口两人叽里咕噜吩咐了几句,宋雨花从菊亭千奈子哪里学了几句常用的日语口语,所以他们的对话,宋雨花听懂了几个词。
什么、车、送过来……
到底说的什么,宋雨花听的一知半解,名川太郎说完话后,阔步离开,片刻后钻进了停在路旁的轿车里。
轿车启动缓缓离开。
宋雨花是跟着名川太郎来的,很想跟过去看看,可想到名川太郎离开前对门口武士的吩咐,宋雨花心中隐隐的有些猜测。
于是,她没有动,继续等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辆载着名川太郎的轿车又折了回来,轿车后跟着一辆军用卡车,名川太郎从轿车里探出头说了句鸟语,门口的站岗武士立刻打开了庭院门。
轿车启动开进院子,轿车后的大卡车也骨碌碌的跟进了庭院。
宋雨花看到高大的卡车在转弯时,完全挡住了门口站岗的人,突然眼眸一亮,快速蹿到卡车后,钻到了卡车下,手脚找到攀附物、身形随之一收,整个人便妥妥的挂在了卡车底盘下。
卡车进门前,那两个站岗武士掀开了卡车后的篷布帘,进行例行检查。
篷布帘后的车厢里,或坐或站着、几个端着枪的日本兵,卡车车厢内光线太暗,看不清里头情况,不确定里面藏了多少人。
卡车经过检查,被顺利放行,进了庭院的车子,绕过正院的建筑物,停在了后院,一座库房门前。
库房门被打开,车上的日本兵统统跳了下来,然后掀开了车帘,开始搬车上的东西。
车里的东西,堆放的极为杂乱,大都是用布兜着,有些布上还沾着血,宋雨花躲在卡车下,以倒挂的形势看着外面的情形,在看到某个布兜子在搬运过程中耷拉下一只轻飘飘的袖子时,她心中一震,知道这些是什么。
是衣服,衣服里裹着抢来的东西,衣服上的血,说明这些衣服的主人怕是已经惨遭了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