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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杀光这帮不知道屠杀了我们多少南疆百姓的南凉人!”
看着老人家开心的样子,南宫玥的嘴角也是越翘越高,脸上洋溢着发自心底的笑容。
方老太爷兴冲冲地问了她不少雁定城的事,南宫玥一一详细地答了。
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只说了萧奕的骁勇,却完全没有提及他身上那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新旧伤痕。
方老太爷可谓是听足了瘾,脸上笑得连皱纹也深了几分,嘴里更是与有荣焉地说着:“好,好!他母妃要是知道阿奕现在这般能干,也一定会很高兴的。”提起早逝的女儿,方老太爷的脸色不由暗了暗。
南宫玥顺着说道:“一会儿我去给母妃上柱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母妃是生下阿奕的人,尽管他们已经不能孝顺她了,但上柱香,向她报个平安是应该的。
方老太爷欣慰地点点头,不禁释然了几分,又问道:“阿奕如今是去了永嘉城?”
南宫玥笑吟吟地点点头,完全不敢提萧奕正率兵冒险突入南凉境内,只说道:“如今我军大占优势,伊卡逻哪怕坚守登历城不出,只要没有粮草跟上,早晚是熬不下去的。等这一仗打完,阿奕就能回来了,最多也就一两个月的工夫而已。”
方老太爷听得眉开眼笑,外孙要回来了,说不定很快他也会有曾外孙了,这日子果真是越过越好。
老天爷让他早年丧妻丧女,又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总算晚年没有再亏待了他!
南宫玥还在继续说道:“……过几日要给周家下小定礼,所以我就先回来了。”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外祖父,我在回来的路上,得了一块矿石……”
她看了一眼百卉,后者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用青色帕子包起来的东西递给了南宫玥。
南宫玥将帕子展开,露出其中灰色的矿石,送到方老太爷跟前:“想请您帮我掌掌眼……”
南宫玥的话还没说完,方老太爷就看着那块矿石脱口道:“这……莫非是盐矿?”说着,他将那块矿石拿在手中审视了一番,又用指甲抠下些许石屑,放在舌尖试了试,然后确定地颔首道,“这确实是盐矿石。”
盐矿!?
南宫玥恍然大悟。
哪怕在大裕,盐都是由朝廷严加管制的,盐税更是户部的主要税收来源之一。贩私盐是死罪,可私盐暴利,还是源源不断的有人甘冒其险,为的就是一个富可敌国。
大裕如此,更何况是地处内陆的百越。
百越四面皆不靠海,就算还有湖盐、井盐和矿盐,但都不似海盐取之不尽。他们缺盐,一个盐矿所带来的利益简直难以估量。
难怪,他们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谋夺方家的这座盐矿,又以方家的名义,开采了十几年,哪怕到现在,都不肯放弃。
方老太爷敏锐地感觉到南宫玥的情绪有些不对,问道:“阿玥,这矿石可有什么不对?……有人拿着矿石蒙你?”
南宫玥犹豫了一下,不答反问道:“外祖父,您可还记得方家在西格莱山上有一座矿场?”
西格莱山?
方老太爷眉头一动,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我记得十几年前,好像是有人来回禀说,在西格莱山一带发现了一条矿脉,我记得,我是让当时负责矿场的吴管事雇些长工,在那里挖挖看,先瞧瞧是贫矿还是富矿。”
方家矿场众多,若只是一座贫矿,方老太爷也瞧不上眼,更不值得花费人力和物力去开采。
那之后,在方老太爷的印象中,就再没有得到过西格莱山那里的回禀,想来是矿场太贫,不值一提。方老太爷也就没再多管。对于拥有南疆大部分矿山的方老太爷而言,能记住一个名字已经不错了。
更何况,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联想起南宫玥刚刚拿出来的矿石,方老太爷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阿玥,你这矿石可是来自西格莱山?”
南宫玥点了点头。
“竟然是一座盐矿!”方老太爷很是意外。
盐矿罕见,其能带来的价值甚至比铁矿更多。
可若是当年在西格莱山开采到了盐矿,他为何会丝毫不知?
不,他不知也就算了,为何在十几年后的现在,南宫玥反而注意到了这个矿场,这其中……方老太爷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南宫玥心知必然会引来方老太爷的疑心,可她若是想要顺着西格莱山往下查,毫无疑问要得到方老太爷的支持,至少西格莱山挂着方家的名义,说不定早些年间还有过账本。方老太爷是方家的家主,想看这账册,有些事就不能瞒着他。
南宫玥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方老太爷说道:“……外祖父,如今西格莱山的盐矿在百越的手里,对外则打着方家的名号,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太清楚。”她只说了百越之事,隐瞒了它可能与先王妃和老王爷的死因有关。
方老太爷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闻言也冷静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想查什么,想问什么,你尽管与外祖父我说。”
“那是自然的。”南宫玥含笑着应了,又顺着杆子往上爬道,“说来,如今还真有要您帮忙的地方。我这次回来的时候,白得了两百五十石的铁矿,想托外祖父您赶制一批铁矢。”
方老太爷年纪大了,就怕自己会给外孙添麻烦了,现在,南宫玥说是有事情要麻烦他,反而让他兴致勃勃,尤其这铁矢还是外孙战场上要用的,方老太爷二话不说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南宫玥故作夸张地说了自己从百越人的手上骗到这批铁矿的经过,哄得方老太爷哈哈大笑,刚刚因为西格莱山而产生的些许焦躁也随着笑声悄然散去。
陪着方老太爷一同用了午膳,南宫玥又给他请了平安脉,开了一剂安神汤,看着他用下,这才离开了听雨阁。
等回到院子的时候,鹊儿已经把花名册放在她小书房的书案上了。
花名册上,记录了王府每一个下人的基本情况:是家生子还是买来的,名字,年纪,在何处当差等等。镇南王府的建立不过区区二十几年,哪怕是家生子最多也就繁衍到第三代,王府里时不时的还会采买一些下人进来。
这些记录实在有些过于简单。
尤其是家生子们的父母,父母过去在任处当差,全都没有记载。
南宫玥随意地看着花名册,问道:“鹊儿,你昨日说的那几个谈论梅姨娘的婆子是谁?”
鹊儿上前两步,说道:“恕奴婢失礼。”
她翻了几页后,指出了几个名字。她们是王府的第一批下人,花名册上除了名字和月钱等基本信息外,只记录了她们被买来的日期和价钱,以及目前正在哪里当差。
南宫玥合起了花名册,说道:“传我的吩咐,从今日起,对王府的所有下人进行汇总,重新登记花名册……具体,就照我们在王都的王府时做的一样。”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止是下人,还包括姨娘们。”
“是,世子妃。”
鹊儿屈膝抱着花名册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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