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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远此人看着斯文又老实,实则最爱作弄人,他与他是同一科的进士,平日又在一起办公,关系很是不错。.org 见他眼神闪烁的光芒,就知道他打算灌醉郭文莺。
郭文莺酒量怎么样他不知道,只是却莫名的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王文远收到好友的警告,倒收敛了一些,心说,郭文清平素跟他很是合拍,今日倒怎么维护起这个小白脸来了?不过这小白脸真是好看,那因饮了几杯酒愈显嫣红的小脸蛋,看着还真是赏心悦目。
三人正随意说着话,这时雅间门忽然开了。
从外面走进两个青年男子,一个二十三四岁,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都穿着官服,看朴子似是六七品。
前面一个男子似与郭文清相熟,径直走到桌前,对着他埋怨道:“大哥真是的,既是要请客,怎不叫上我?”
郭文清看见他并没有好脸色,哼一声,“你倒是鼻子尖,闻着味儿自己跑来了。”
那男子笑道:“我也是和澄明兄来吃饭,听说你在这儿,正好蹭一顿。”说着已经自动自发的在他右手边坐了下来。
郭文清横了他一眼,转头对郭文莺介绍,“郭将军,这是在下胞弟文云,在兵部任主事之职。”
听到郭文云,郭文莺脑子里“轰”地一下,说起来这是她的亲哥哥,傅莹那贱人所生的长子,永定侯府未来的继承人。
郭文云从小就欺负她,幼时或许因为他娘亲傅莹背地里撺掇之故,他表面上对自己尽显哥哥风度,一没人的时候就揪她的辫子,还推搡她,把她五岁的时候,还恶作剧把她推进湖里,差点被淹死了。
她幼时对他恨极,总想着将来有一天长大了要报复回来,没想到今日两人十二年后重逢,却是这般光景。
此刻的郭文云倒是与从前顽童形象大不相同,他生的身材高大英挺,有着形似父亲一样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几缕乌发微微飘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瞧见他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很是完美。
当年郭家祖父老定国公,就是个有名的美男子,定国公夫人也是难得的美人,后来生的子孙仪容个个都很出色。可以说男的大多面貌英俊,女的秀美迷人,都是一副好相貌。平心而论,郭文云这副皮囊,在男子中也算出色了。
郭文云扫了一眼郭文莺,见她身上是三品武官官服,不由面色一怔,问道:“这位大人是……?”
“这是皇上亲封的怀远将军,郭文英大人。”
“郭文英?”他目光闪了闪,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的笑起来,“倒是和咱们家那个病得死去活来的大妹妹同名呢。”他摸着下巴把她从头看到脚,形容颇不尊重,“长得嘛,也很像个女人呢。”
郭文清轻斥一声,“文云,不可胡说。”
“好,好,我胡说,我给这位郭大人赔礼了。”他嘻嘻笑着微微一躬,那礼行的也没几分诚意。
郭文清连忙代为告罪,“舍弟无礼,还请大人宽恕。”
郭文莺也不欲和这人计较,瞧他那浪荡公子样,想必傅莹也没怎么把他教好。
世人都知郭府分东西两府,东府住着老定国公郭怀德长子郭洵一家,西府则是次子郭昭的后人,老国公死后,长子郭洵袭了爵,后来又传给了现在的定国公郭义潜,而西府的爵位是郭昭自己挣来的,封了永定侯,爵位传给了郭文莺的父亲郭义显。
祖父在世时,郭家还算兴盛,到了父亲这一代就略显没落了,西府有三房,长房郭义显是个自私自利,利欲熏心之人,自己没多大本事,却心高气傲,野心很大,往往做事做了,苦吃了,还讨不到半分好处。二房郭义贵则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十多年前就在京郊的道观出家了,扔下一位太太和一个小姐,说是就此不问世事,再也没回来过。至于三房的三叔郭义衡,那简直就是混账玩意,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正事不会干,邪门歪道的道行深着呢。自己骑马摔断了腿,栽在郭文莺身上说她克的,就是这位了。
下一辈子弟中西府只有两子,长房的郭文云,三房的郭文城,郭文云就不用说了,就这德行也还不到哪儿去,郭文城倒是各肯读书的老实孩子,只可惜身子太弱,从小药不离口,三太太总是忧心他活不了几年。
说起来,到了郭文莺这一代,西府已经没什么前途可言了,郭文云虽是将来有可能袭爵,但每过一代降一级,到了他这儿,侯府就该改伯府,这种爵位看着尊贵,却没什么实职,以他兵部六品的小官,能撑得起郭家门面才怪了。
郭文莺看着他,暗暗冷笑,真不知一个没甚本事的浪荡子,究竟哪儿来的胆子敢跟她这个三品怀远将军叫板?
几人坐下吃饭,席间郭文清又介绍了,随郭文云来的那名男子,他也是一兵部主事,名唤郭怀毅,字澄明,性子倒是难得的和顺,只低头吃饭,也不怎么爱说话。
郭文云看一眼郭文莺那莹白的小脸,不由笑起来,他起身敬酒,“来,郭大人,喝了这一杯咱们以后算认识了,大人在京中想去哪儿玩,尽管找我就是。”说着一口干了,并把酒杯倒扣以示诚意。
郭文莺陪了一杯,故意笑道:“主事大人,莫不是很喜欢玩乐?”
一句“主事大人”叫得郭文云甚是不悦,他虽是六品官,去也是侯府世子,以后也是要袭爵的,别人平日里都敬他一声“世子爷”,最不济也是“郭大人”,还从没人称他“主事大人”的。这不明摆着故意嘲笑他官小吗?
他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冷声道:“郭大人瞧不起郭爷是不是?”
郭文莺假装不解,“主事大人这是何意?”
雅间几人都是跟郭文云很熟的,都深知他脾气,见他这样,王文远忙提点,“郭将军,这是永定侯府的世子爷。”
郭文莺假装“哦”了一声,随后不咸不淡一句,“永定侯府世子爷,真是好大的名头啊。”
她这话本是讽刺,郭文云竟没听出来,一时得意洋洋,还以为她怕了自己。
郭文清心里暗自叹了一声,自己这个堂弟还真是不省心,一个称呼而已,何必如此计较,倒让人小瞧了郭家。
“来,郭大人吃菜。”他用公筷夹了个鸡翅到郭文莺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