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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琴为人迂腐,自觉占了姑娘便宜,一心想着要娶姑娘为妻,可是郭婉香看他这个样子,说什么也不答应,要死要活的闹腾,也因为此郭义潜才动手打了她。
郭文莺看那书生,却觉得很是可爱,性子淳朴,敦厚,虽有些迂腐,却是个知情知趣知道疼人的。他见郭婉香挨打,在旁边陪着着急,也算是有良心的。而且相貌也颇为俊秀,除却身份低些,也堪算良配了。
她进院时郭义潜正举着藤条呢,一眼瞧见她,先是一怔,随后冷哼一声把藤条抛在地上。
“文莺来了。”这会儿怒气还没缓过来,说话也带着几分怒意。
郭文莺笑道:“大伯父真是好身手,多年没上战场,还是动作这么利落。”
郭义潜哼一声,“都是这个臭丫头惹出来的乱子。”
他转头看那书生还在那儿站着,满脸疼惜的看着坐在地上哭得呼天抢地的郭婉香,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暗道,罢了,这也算是个有情意的,若是能高中进士,香儿也算终身有靠了。
他脸色稍觉和缓,声音却依然带着几分凌厉,“你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这是你家吗?还不赶紧滚蛋。”
那书生慌忙告罪,转身就往外跑,一时慌乱绊在门槛上,差点摔个大马趴。
郭婉香兀自在那儿叫着:“我不要嫁给他,那是个呆子。”
“闭嘴。”郭义潜喝一声,让人赶紧把她扶起来带回内院去,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两个丫鬟过来搀着小姐往绣楼去,郭义潜则对郭文莺道:“去里面说话吧。”
郭文莺点点头,一面往前厅走,一边道:“那个书生什么家世可打听清楚了?”
郭义潜道:“听他说了几句也没听仔细,估计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不过香儿自幼顽皮,真正的豪门大户嫁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好,小门小户的倒也安定。”
郭文莺暗自点头,看来这大伯父表面骂得凶,实际上还是很疼女儿的。若是当初她生在东府,而不是永定侯府,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境遇?或者至少不会像现在,有这么多烦心事吧。
进了前厅,两人落了座,便有丫鬟奉上香茗。
郭文清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一副打算深谈的样子。
郭义潜喝了口茶,开口道:“文莺,你来可是为了朝中近来的纷争?”
郭文莺点点头,“伯父,我久居深宫,对宫外的事也不太了解,只是听文清哥哥说有人想对付我,不知这人是谁?”
郭义潜叹口气道:“你在东南得罪的人太多,再加上女扮男装一茬,怕是要起大乱子。目前是谁在中间斡旋挑拨,尚不是很清楚,但左右不过是那些人。朝中能调动起大部分朝臣的也只有左相一人。”
郭文莺暗忖,怕也只有严云谷能这个能力,并有这个需要了吧。他女儿是宫中贵妃,要想登上皇后宝座,她这个暗里备受皇上宠爱的,绝对是挡了别人的道了。就算封敬亭百般遮掩,但以严云谷的势力,又怎么可能打听不出来?再有她跟皇上接触过密,怕是两人之间早就有夫妻之实的事,他也是知情的吧。
郭义潜又喝了口茶,似一时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道:“文莺,别怪伯父问的直接,你跟伯父说句实话,你跟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文莺不解,“伯父这是何意?”
郭义潜吁了口气,“皇上可曾要娶你入宫?”
郭文莺摇摇头,原来封敬亭曾经提过,但近来他玩偷情玩的不亦乐乎,倒没再提过让她入后宫的事。当然也是她态度比较坚决,她是真心不想在那个地方老死终生。
郭义潜叹口气,“那这事就麻烦了。”郭文莺若是能立后,哪怕是封妃都还好些,一个女官,就算郭家有心维护,怕也力不从心。
郭文莺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横竖现在也没出乱子,这种事咱们就算想防范也防范不来。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伯父,且毋庸担心,皇上不是无情之人,若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也会护我周全的。”
她这话倒不是故意安慰,刨去她和封敬亭的关系不说,其实这人骨子里还是有些义气的,又素来护犊子,真要是他的心腹之人,多少都会维护几分。
郭义潜道:“如此甚好,若真是这样伯父也放心了。”他说着又忍不住道:“文莺,你是真没嫁与皇上的意思吗?伯父瞧着他对你也有几分真心的。”
郭文莺摇头,“伯父,此事休要再提了,文莺发过愿,今生绝不入后宫。”她连大户人家的后宅都不愿进,又怎么会想入后宫?
之所以现在这么委屈着做女官,也不过照顾封敬亭的心思,暂时留在他身边罢了,另一方面她也是无处可去。若她敢跑了,他肯定会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把她追回来。从前没觉得,可跟他相处越深,越觉得这人有时候很爱钻牛角尖。
郭义潜见实在说不动她,也只好不谈了,只道:“伯父会留意一些动静,回头有什么事也给你通个信,让你早作准备。毕竟咱们郭家也存在近百年,轻易旁人也撼动不得。”
郭文莺深深一礼,“文莺多谢伯父维护了。”
郭文清在一旁半天没说话,此刻方道:“文莺不要这么客气,咱们是至亲,自该相互帮衬的。”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郭文莺不敢多耽搁,便起身告辞了。
郭文清把她送出府门,临走时突然道:“文莺,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护不了你,你就先逃吧。”
郭文莺一凛,随后点了点头,若真事情到了那个地步,她也会给自己找活路的,横不能真叫人砍了她的脑袋。
门外几个亲卫都在等着她,皮小三也在,瞧见她出来,自是把郭文云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侯府里请了大夫,闹得很是热闹。
郭文莺按了按太阳穴,真觉头痛的厉害,她和郭文云梁子结的太深,怕是化解不开了。且她总有种感觉,将来他肯定得坏她的事。
“走吧。”轻吁口气,转身上了车,就像先前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前面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