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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骑士只在刘英犹疑地瞬间,转眼已至东城。
“路山兄弟,中牟坊与德昌坊的拐角处偏僻,你便在前方抽身吧。”一明骑士扯开了脸上的白布,沉声向身前的那名骑士说道。
为首的那名骑士轻轻点头,见已与追兵拉开了距离,这也扯掉了脸上的布块儿,赫然正是陆灿。
“刘大哥,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按三郎的计划行事,直奔金吾卫衙门去即可,切忌与金吾卫发生冲突,他已与李君羡打好了招呼,你们只要不动手,他们是不会难为你们的……”
那名骑士郑重点了点头道:“路山兄弟放心,我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还老爷公道,陆县子让我们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
“嗯。”
很快,六匹快马在路过两坊间拐角的片刻,陆灿便腰间用力一扭,足尖轻点马背,瞬间翻墙而去。
…………
与此同时,菜市口北街,一个身着短破麻衫、头顶斗笠,扛着一捆柴火樵夫打扮的人正顺着街角往菜市口走去。
这人正是趁着明德门守卫追击陆灿等人时,偷偷摸摸趁乱混进城来的唐敏之。
声东击西的计策向来不算高明,但却十分实用,尤其是对于李承乾这种提心吊胆的人,一点点的小动静就足以让他风声鹤唳、过度反应,其实闯进城门来的只有六个人,就算是放进来六只老虎,他也绝不可能一路杀进菜市口的,只要安排得当,根本不需要在正阳和宣武街上放那么多人。
唐敏之走朱雀大街入北街也是陆绩安排的,通向菜市口的三条街里,也就属这条街最为安全。
经过一番乔装,一路上唐敏之还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也放松了不少,一直从朱雀大街转进北街,这才引起了街角几名汉子的注意。
“张属官……你看那樵夫……似乎有异。”
“嗯?”身着青布衣衫,乔装过后的张思政扭过头来,向唐敏之瞥了两眼,眼睛也不由自主眯了起来。
“这人腰挺背直,绝不像经常扛柴之人,更像是练家子,况且以他的力气,竟然只担了十几斤柴……”
“呵……”张思政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冷笑,用阴沉的声音道:“樵夫……呵……抓!”
唐敏之此时此刻也很紧张,现在已经遥遥能望见菜市口了,人们一直都是这样,越是近在咫尺,心中的波动的便越大,唐敏之强忍住心中的紧张,担着柴一步一步朝菜市口走了过去。
意外生得很突然。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唐敏之的肩膀上,唐敏之吓了一跳,双臂一紧差点儿就抡起了扁担打了过去,但好在还是忍住了,转过身去,发现拍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卖柴的?太好了!走走走……我们家的柴潮了,大中午一家人都等着生火做饭呢,来来来。”
那中年人揽着唐敏之的肩膀就往一旁的巷子里拽,他的力气倒是不大,可唐敏之却是一点儿也不敢用力反抗,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只得由着他把自己拽进了巷子。
“大哥大哥,我还有事儿,这柴不卖了。”
“唉?有钱还不赚啊?我家不远,我多给你点儿钱。”那中年人手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松。
唐敏之皱着眉头道:“大哥,你要想要,这柴我送你了好了。”
那中年人停下了脚步,扭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唐敏之,忽然笑道:“噢?真是怪了……我要柴就给柴,那我要你的命,你给不给呢……”
这话一出,唐敏之便察觉出了异常,肩上的扁担一松,反手便欲擒住那中年人的脉门。而那中年人也不慢,肘尖扬起便去击打唐敏之的咽喉,两人见招拆招,几个呼吸间对了十余招,这才各自迫开了对方一步。
唐敏之退后了两步扭身望去,只见小巷的入口已被七八名汉子堵住,他们人手一柄短刃,已逐渐对自己形成了合围之势。而他此次入城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兵刃,经过刚才拆的那几招,可以看得出来对面的那名中年人,功夫也是绝对不弱的……
唐敏之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脚尖挑起了担柴的扁担,七八个人,七八柄刀,现在这种局势……除非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唐敏之的祈祷吧……
就在这些人准备动手之时……从天而降的是一个人。
“贼子敢尔!”随着一声暴喝,蒋渠手持一柄横刀,如怒目金刚一般从一侧的房顶之上高高跃起,直奔那中年人劈砍而去。
刀势裹挟着风声,转瞬而至,那中年人躲闪稍稍慢了半步,蒋渠的刀便刮着他的脸削了过去,直接带掉了他半张脸皮。
“啊!”那中年人惨叫一声,捂着印满了血的半张左脸,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撕心裂肺地喊道:“杀!”
一众汉子闻声立刻挥刀围攻上来。
蒋渠一刀伤了武功最高的那名中年人,剩下的几名汉子便不再是什么大问题了,蒋渠一刀迫开两人,唐敏之也挥舞起了扁担加入了战团。
老实讲这几名汉子的功夫是不弱的,饶是蒋渠以一敌三也颇有些吃力,而且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有一套独特的配合方法,有人进攻就有人策应,有人劈上三路就有人招呼下三路,若是蒋渠不来,唐敏之还真是一丝逃生的希望都没有。蒋渠招架了几招后暗暗吃惊:“长安城里何时埋伏了这些好手,这绝不是简简单单地江湖豪客……”
绝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搞不好他们还有埋伏!
“唐敏之,陆县子在等着你,你先走!”蒋渠冲唐敏之递了个眼色,旋即一声暴喝,横刀一沉挥出了势如破竹地一招,一招劈开了面前三人的攻势,一个打滚来到了围攻唐敏之那几人的身后,碗口粗的手臂勒住一个人的脖子,生生替唐敏之撕开了一条缺口。
唐敏之深知这个机会转瞬即逝,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虚劈一倒,一个斜插柳,跟烟画火箭似的,歪歪斜斜地顺着人缝钻了出来,就地一个翻滚,立刻像闪电一般窜出来小巷。
“多谢这位兄弟,唐某铭记在心!”
张思政被蒋渠一刀削去了半张脸皮,此时满脸是血,已经疼得直咬牙了,此刻看到唐敏之远遁,更是气得怒火攻心,脚下已有些虚浮了,他捂着脸咬牙切齿道:“坏我大事,我要你死!”
蒋渠持刀而立,看着那几名汉子渐渐将他围了起来,耸了耸肩,突然笑出了声。
“嘿嘿嘿,你要我死,还没问过我兄弟呢。”
张思政神色一滞,只见地面上两块儿阴影迅速扩大,他惊愕之中慌忙抬头。
两人两刀,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