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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秦君子给妖怪们下了命令。大天狗跟着飞了过来,带着一帮妖怪们开始为他清理这一片地的根须。
老女仆待的地方根须是最为密集的,而且它们状态癫狂。一被斩断,立马就有数不清的补上来,很显然它们是在保护里边的东西。
有不少绕过妖怪蹿到了秦君子跟前,都被他毫不留情地踩成了一滩黏糊糊的汁液。
根须再多,也比不过数不清的妖怪的清理。当池水的面貌慢慢露出来的时候,秦君子看到了里边躺着老女仆。
她神色安详,甚至隐隐泛起了健康的腮红,就像是一个活人睡着了一般!
秦君子挥手拿出了自己的太极扇,边缘利刃竖起一个尖端,犹如一把造型奇异的匕首。妖怪为他开了路,他径直走过去,蹲下身,太极扇竖直对准了老女仆的心口。
正在这时,老女仆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脸孔也在一瞬间年轻如少女,美丽不可方物。变成了少女的老女仆利用自己的优势,眨着眼祈求地看向秦君子,眼眶中含着害怕的泪水,惹人怜爱。
秦君子面无表情地将太极扇插进了她的胸口,眨眼间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座城中。银甲骑士,还有那些怪物跟着嘶吼,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银甲骑士的再生能力消失,众人疯了般地反扑回去。怪物们也丧失的不死的能力,直接被异兽干翻,死的不能再死。
老女仆的尸体在一瞬间干瘪了下去,那些张牙舞爪的根须乖顺地趴在了地上,任由妖怪将它们斩断,也无动于衷。
秦君子站起身,转身看向身后进入尾声的战场,振臂甩掉太极扇上的血污,轻声道:“全灭了。”
自他身后,所有的妖怪一齐飞了出去,与所剩无几的银甲骑士和怪物缠斗在了一起。
此时那道最初崩裂的沟壑突然开始震荡,犹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沟壑越裂越大,最终贯穿了整座拉莱耶之城。
房屋倒塌,地面崩裂成碎块。行动力缓慢的怪物躲避不及地掉了进去。人类惊恐地往城外跑,乌烟瘴气地混作一团。
精灵各自带着主人,纵身跳跃在两眼倒塌的房屋之上,异兽们体型庞大,最先掉了下去。
地面崩裂之后,底下的海水涌了上来,加剧了地面坍塌的速度。最终整座城在轰隆的巨响中,彻底没入了海面。
远方的陆地消失不见,来时的邮轮也不见踪影。所有人、妖怪、精灵、异兽,都不可避免地掉进了海里,在土石掉落沉底的乌云中奋力地向外爬着。
异兽抖落身上的土石,纷纷浮上了海面,会飞的异兽俯冲着在海面上盘旋。于是众人窥得一丝生机,拼了命地往异兽身上爬去。
秦君子落水的一刻,眨眼间一条蛇尾卷在了他的腰际。若不是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秦君子反手就要折断它。
不过瞬间,又一条鱼尾卷住了他的腿。塞壬游了上来,尖利的蹼爪就要抓向他腰间的蛇尾。紫色的蛇尾仿佛预知到了危险,眨眼间收了回去。
隔着掉落的土石,秦君子看见美杜莎带着利转瞬间游走了。他突然间想到,刚才美杜莎是想要救他?
思绪间,塞壬已经带着他往海面浮去。低头的时候,秦君子惊讶的发现在土石滚滚中有着数不清的鱼骨,有大有小,它们在土石中,如雪花一般,若隐若现。
不过片刻,他便了然。
拉莱耶是活的,其实活着的只有那些根须。它们借助老女仆,控制了整座城,再通过吸收附近鱼类,来维持整座城。那些所谓的不死不灭的怪物、骑士,只不过都是它们供给营养造出来的武器罢了。
从一进到拉莱耶开始,他们就被当成了食物。之所以没有攻击亚丽她们,不过就是因为她们身上的血脉,有一瞬间误导了对方。
难怪周围海域没有任何生物,因为活着的,都逃不过被“吃”的命运。
几个世纪以来,如此庞大的进食量,再加上老女仆以及整座城的怨念,它就长成了如今的样子。不,也说不定它就是怨念的产物呢。
破开水面的瞬间,秦君子收回了思绪,大明神号正破浪行来,不少人已经被接上了邮轮。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大明神号不去改名叫“诺亚方舟”好了。
邮轮上放下数条绳梯,他纵身跃了上去。不少人还在费力地攀爬着,其中也有黄金女神和支配者的人。
秦君子走到甲板前方,老道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海面。他一言不发地收回了所有的妖怪、异兽,之后关闭了天际上的两界通道。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向老道,炫亮的运动服上破了不少口子,一只拖鞋不翼而飞,剩下的凉鞋也断了一条关键带子,成了拖鞋。
秦君子噗嗤笑道:“你这鞋怎么回事?”
老道跟着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秦君子侧头,视线突然扫到了甲板边上的血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落水的人都被带到了邮轮上边,除了早已殒命的,幸而无一伤亡。亚丽和兰格他们走了过来,兰格道:“欠了你们一个人情,以后该还我就还,但我们黄金女神做事,还是不会变的。”
言外之意,他们还是要称霸两界。
老道笑着摆了摆手,不置可否。秦君子甚至直接无视了他们,走过去,帮着雪女将剩下的人拉了上来。
尼伯龙根的蒙顿首领最后上来,当他看到兰格的时候,顿时就沉了脸色,怒道:“这种人,为什么也在这里?!”
亚丽嗤道:“这是大明神号,自己都寄人篱下,就不要再管别人家的事情了吧!蒙顿首领。”
蒙顿一噎,脸色涨红起来。
秦澜带着五十岚樱,开始吩咐人安排好余下的事情。一时间众人都觉疲惫袭来,三两一群地直接瘫坐在了甲板上。
等到所有人都上来之后,大明神号开始返程。
天光破云,阴沉的天空恢复了淡蓝的颜色,海天相接,犹如置身云端。
一轮巨日突破海平线,徐徐上升,金色辉煌的光亮一路沿着海面,铺在了邮轮上,将每一个人脸上蒙了一层光辉。
所有人开始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乍见美景的欢喜中。
前途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