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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通俗点来说,可以总结成望闻问切,李大三年轻那会儿乃是闻道正儿八经的大师。.org 凡是古董只要近前一闻就知道它的年月,在古墓三尺上抓一把泥一闻,差不多就把那古墓探个一二三,李大三也是靠着这一手做到了吃遍天。
只可惜到最后,我没学全李大三的这看家本领,李大三隔屁前却留给了我两本遗黄皮线装书《奇门遁甲》和他自己用鸡爪印上去的《三尺堪舆地遁术》;我平时是把半白不白的黄皮书当成古董大致的看了遍后就垫桌脚了。
“呦,二爷,里边请。”馆子里的小厮都是明眼人,见了我径直走来,立马弯腰上来讨好。
我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递给小厮,往里面的包间走,小厮很聪明的选择没有跟着我的步子。
打尖客栈在这条贼道,是远近闻名的黑店,鱼龙混杂。老板罗黑龙官黑白吃,十里内只有这间打尖客栈,当然也是黑的吓人。
扒开虚掩的门,站在门槛打量里面吃吃喝喝的六个人,为首的那个唐装青年头发不过两厘米,一双鹰眼,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身边的都算是身经百战兄弟。王任九,王家老九,身子看着单薄,不少人吃了这点亏送了姓命,为人够狠手里的人命不少。
另一边的是个胖子看起来老实,但我在局子里见过他不止两回,我皱眉找了个椅子坐下。
“师兄。”我淡淡的对唐装青年打了个招呼,他是我的师兄张毕,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叫我到这个鬼地方干嘛?“
“马王!”张毕点了根烟,陶醉的吸了两口。
“马王墓?”我沉声说道,心里狂跳面上却强装沉稳。
这辈子永远不要打马王墓的主意,这是李大三生前跟我最后交代的一件事。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马王墓老子吃定了。”张毕沙哑低沉的说,我猜到他的意思后眼皮跳了跳,一转身脑门就被两把枪顶住了。
“拿开!”张毕沉声道。
“你疯了,马王墓不是我们能吃下的,李大三什么结局你不知道!”枪一拿开。觉得特烦躁,我这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把桌子上的东西拍的七零八落。
李大三在这一行有大本事,我从八岁起他就疯疯癫癫的,死的时候还念叨马王墓,李大三的死相惨不忍睹。
张毕把烟头在桌上按息,看我的眼神骨碌碌的别提有多瘆人:“老子当然知道死的多惨。”
张毕冷声道:“带下去。”
夜幕降临,我走进张毕的小屋子里。
“老二,想好了吗”“张毕双手交叉坐在竹椅上。
我咬了咬牙端起粗糙的茶碗,一口凉茶下肚,我的火气也降下来不少,冷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我帮你去找马王墓可以,可我得有条件!”
“什么?”张毕终于抬起头,鹰眼里黑白分明,我抬起手伸出食指说道:“一,我只负责把你们带进去,其他的我概不负责。”
“不行。”
他说完伸出中指,还没等我把二说出来,张毕却是一口回绝了我的要求。
我惊讶的看着这个早就老死不相往来,忽然变化的很陌生张毕。
他木着脸,低沉的说道:“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张大三留下的东西只有你看过,对于墓里的详情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所以你必须下墓。”
我急得跳脚语气冷硬道:“不行,我答应带你们找到马王墓已经是我最大底线了,下墓绝不可能。而且,你能找到我也一定知道,我去陕北找过马王墓,没找到!”
张毕冷眼漠视着喘着粗气的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那张竹编的茶座上,像是在敲打五线谱。我感觉头重脚轻,但立马就被脚下一阵刺骨的冷,刺激的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冷到心坎里的寒意消失,张毕阴郁的低着头,额头上一根根青筋像龙虬蔓延到太阳穴,他不耐烦的冷声喝到:“这是先不谈,不下墓的事情别让外人知道。”
我嗤笑一声,也不自讨没趣走了,算是把其他条件咽进肚子里了,不过我从他的话里差不多猜到了些什么。
张毕约我来打尖客栈显然是设好了套等我来钻,我前脚答应堪舆的事,后脚就有一个脸色古灰,手上满是鸡皮疙瘩的男人开了辆铁皮越野车。
在这个时候铁皮越野车还是个稀饭玩意,所以每一会就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我看那个开车的人一身的江湖气息,默默的收回饶有兴趣的目光。
夜尽天明,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打尖客栈,铁皮越野车里一共是六个人。除了我就是张毕请来的另外两个帮手,深藏不露的王任九和坐在我旁边贼兮兮的胖子。
另外一个叫赵山河,就是开铁皮越野车的那个人,据我观察他手上的鸡皮疙瘩似乎是中了尸毒后,毒性残留导致的。
张毕还请来的还有个老头,在我看来更不简单,李大三当年就是个鸡皮鹤发的糟老头子,李大三就诠释了扮猪吃老虎,都说人老了就像成了精的动物。
老头马八,早些年是长沙土夫子,后来跟人走南闯北混出了点名堂,之所以在队里是他在陕北盗斗有个贼窝,所以算当个当地导游。
进入陕北边境,越野车往鬼神涧飞奔。一路上飞沙走石的吃了一路的灰后,一伙人显然也没有要磨合的意思,我旁边的胖子是挺看不起闷声闷气的王任九和老头的。
今天除了和胖子讨了两句嘴外就是考虑以后的打算,要我下去马王墓肯定是不行的。
半眯着眼睛,张毕和赵山河已经不见了,胖子裹在被褥里鼾声如雷,王任九毫无存在感的藏在树上车里守夜。
逃跑这绝对是个机会,刚挪动的身体又躺回地铺,车钥匙放在赵山河手里,就我这种身手,用腿逃就只是作死,半夜的时候我去撒尿,正巧撞上张毕
“到了下面,真真假假的谁知道,拿着。”张毕随手把一把手枪丢给我。
我不下墓,也用不着枪。不要枪不是我怂,真枪我用过,还开了杀戒,我没拿滑落到地上的手枪。
“我这是为你好,毕竟”张毕不语,把视线移向树上的王任九,低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说完不跟我多啰嗦,转身就钻进帐篷里了,而我的视线还停留在王任九身上。
他什么时候转身的?王任九的眼睛像条毒蛇盯着我,我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如临冰窖,最后我把小土炮塞进行李包里。
第二天,我们就在昨天夜里已经熄了的篝火边吃了点速食就上路了。半天时间,张俊杰就是胖子搭着我的肩,好哥俩的称兄道弟。
“胖子你怎么会干上盗墓的?“期间我提过不少类似的疑问,但胖子胡扯扒拉就不了了之。盗墓听着挺神秘的,但真进过古墓的盗墓贼都只把自己的半条命当命。
他们进墓后基本就没能想过出来,古墓里险象环生,墓主人为了防备盗墓贼同盗墓贼斗智斗勇,稍有差池就万劫不复,这一行的不是祖传手艺就是被逼无奈,很少有清白人家愿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