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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刘玄……刘玄死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窦融难以相信赵萌所言,堂堂一个帝王,居然被个小丫头用砚台给砸死了,这要不是赵萌的身份,和他今晚的奇异行为做铺垫,窦融甚至会一笑置之,根本不可能会相信。然而此时此刻,面前的事实令的窦融又实在是不能不信,赵萌没有必要开这样的玩笑,更不可能敢开这样的玩笑。于是窦融开始试着相信赵萌的话,接着便开始考虑后果。皇帝死了,但却没有留下子嗣,那这皇位怎么办?这个天下都还未安定,一个最大的势力君主却亡故了,天下必然重陷战乱,甚至以他对汉军内部的了解,这个刚刚重建起来的汉室朝廷,也必然会随着刘玄的死而面临土崩瓦解的危险。
“周公啊!你……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此时的赵萌是泪流满面,望着窦融的眼中满是祈求,似乎是指望窦融能有办法,指给他一条活路。
窦融家族世代为官,论对官场的经验了解,又岂是赵萌可比,此时他强压心中震惊,仔细分析目前情况,沉思许久之后,才对赵萌道:“大人,此事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属下以为大人应当立即去见刘大司马,将事情原委,如实相告!求刘大司马帮忙!”
赵萌闻言大惊,道:“不可不可,此事正能再让他知道,那……那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窦融却摇摇头,沉声道:“大人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算冒险也要试一试,否则不止大人你,只怕……只怕我汉军也危在旦夕!”说完,见赵萌仍旧犹豫不决,窦融便又道:“刘大司马心系汉室,又随汉军推翻莽新,重建汉室江山,如今必定不忍见汉军崩塌,若大人能求得他出手,必能保全性命!”
如今的赵萌感觉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实在是无力反抗,有些任人宰割的绝望,他明白,自己能有今日地位全靠刘玄提拔,如今刘玄一死,他可谓是无依无靠!而刘赐这些时日与他二人一同处理政务,实际上朝中只他二人能时常与刘玄见面,若是如窦融所言,刘赐能够答应帮他,那么真可能尚有一线生机。此时也别无他法,他只求能有条活路,若能保全性命,便是让他拿出全部家产,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赵萌心中凄然,自己绞尽脑汁,终于有了今日,本以为能振兴家声,留下一份福泽千年的家业,谁知一个小小的意外,便能毁掉这一切努力。
“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赵萌心中绝望,只得无奈道:“那……那就如周公所言吧!”说完,又想起窦融不是还有什么事要求他么?自己这般模样,真不知还帮不帮得了他,于是便问:“周公不是还有事要我帮忙么?不知如今……呵呵!是否用得着?”
窦融闻言,便抱拳道:“大人,属下之事相比起来,并不重要,我们还是尽快取找刘大司马吧!”
赵萌听了,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也是,也是啊!找刘大司马是一样的……也是一样的!”说完,这才出门上了马车,与窦融一道直奔刘赐府邸。
不久之后,马蹄缓扬,车轮停转,赵萌下得车来,滋味复杂的与窦融一道来到了刘赐府邸的大门前,向守门的仆人报了姓名。
刘赐正在家中挑灯阅览各类文书,突然听到赵萌二人在外求见,也有些奇怪,暗想这么晚了,他们二人来干什么?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是让人将二人引了进来。
赵萌一进门,也顾不得一旁有人,只是直直跪倒在了刘赐面前,哀声道:“刘公救我,刘公救我!”
刘赐当即一怔,急忙扶住赵萌,诧异问:“赵公……你这是……究竟发生何事了?”
赵萌便转头望了一眼窦融,接着才道:“赵萌来此,其实…其实是因为……因为陛下他……他……唉!”
赵萌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而刘赐一听此事居然还和刘玄有关,当即也感到不妥,于是他便遣开下人,接着又问道:“你说陛下?陛下怎么了?”
赵萌此时才苦着脸摇了摇头,接着眼一闭,说道:“陛下他……他归天了!”
尽管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但刘赐还是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彻底的震惊了,他见赵萌进门便跪他,心中已然猜到可能出了什么大事!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此时他便想:刘玄死了!这怎么可能?还有,赵萌莫非与此有关,否则他为何来此求救?于是他猛地拽住赵萌,厉声道:“你说什么?陛下他何时归天的,这好生生的……怎么会?……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清楚!”
在刘赐厉声逼问之下,赵萌也不再隐瞒,当下便将赵青贞失手杀死刘玄,以及蓉儿出宫报信,之后窦融劝他前来求救等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赐,不敢有半句隐瞒。说完之后,便又使劲磕头,希望刘赐能救他一命。
听到这里,刘赐转头望了望窦融,接着便又低头沉思,久久不语,直到赵萌轻声唤他,他才猛然回神,接着却又低着头,开始在来回度步,满面焦急的思考目前情势以及未来的对策。而赵萌则在一旁苦着脸,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能默默的低着头,似乎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赵萌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度步的刘赐才终于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道:“你必须立刻进宫去!”
赵萌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一句话,当下也有些发懵,转头和窦融互望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疑问,搞不懂刘赐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又问道:“刘公是说,要我……进宫去?”
刘赐点头道:“对,你即刻回去宫中,先确保将尸首处理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千万千万……不可被人发现!”
“那……”赵萌呆呆的盯着刘赐,总算有些明白刘赐打算帮他,而自己听从窦融的话,也似乎真的迎来了生机,但此时心中也不太确定,于是有些惶恐的问道:“你……你不检举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