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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水伶俜下山，从来都淡然处之，生死不萦于怀的他，背影竟首次显得有些踉跄与落寞。
老者心头一颤，张张嘴，终于忍不住道：“此女命格异于常人，绝世无双，除非用同等级的命格去补。”
山脚下，石乐看向呼吸渐弱的水伶俜，道：“你有办法的，对吗，你一直都知道办法，只是不想动用。”
一缕缕生之气笼罩水伶俜。这段日子，石乐每天都会花一半的时间，催动生死大道，好多次灵魂体都撑得涨开，差点爆碎。
虽然不能治愈水伶俜，但终究延缓了她的状况。
水伶俜道：“有些活法，还不如不活，我若只想活命，便不会下山了。石兄，最后几天，请让我安静地渡过吧，这是水伶俜最后的心愿。”
石乐仰起头，水伶俜能感觉到他的颤动，不禁甜笑道：“我幻想过很多次，在我死之前，谁会陪在我身边，谁会为我掉泪，没想到是石兄，老天对我已是太好！”
听到这话，石乐更是心中发酸。
离开生死无妄洞，二人来到了飞马王朝一处不起眼的镇之内。
这是水伶俜出生和成长的地。镇有数十万人口，镇上只有几条主街，偶而能看见一些南来北往的江湖高手。
镇南边，一处无人居住的三进宅院，亮起了灯火。
此宅废弃多年，但没有丝毫破败，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石乐不禁暗想，是不是水伶俜早就做好了打算？没有自己，她会一个人，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吗？
房门推开，一袭粉衣，面色红润的水伶俜走了出来。她没有化妆，整个人像是恢复了生机，嘴角微勾，焕发着秀丽绝伦的光，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石乐却是心口一痛。
他知道，对必定是施展了刺激潜力的秘法，她要以最美的状态，度过自己人生最后的时光。
接下来几天，水伶俜抛去了妖仙的光环。
她就像一个寻常的女子，每日都牵着石乐的手，在镇中游逛，遇见庙会，集市，都会驻足欣赏，然后与其他人一般，娇声叫好。
她带着石乐，去儿时记忆中的酒楼，点上一桌好酒好菜，然后听书先生讲着江湖的故事。或是寻到某个糕点作坊，却得知昔年的老师傅，早已长埋黄土
一个白天，她带着石乐逛完了镇，晚上又泛舟湖上，拉着石乐弹琴作画。她的脸依旧红润，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
石乐红着眼圈，陪着她嬉闹玩耍，凡事有求必应。
第二天。
第三天。
镇内，河流的船上，附近的山岭古迹中，处处留下了二人的欢声笑语。
第四天清晨。
正在溪中，赤着脚淌水的水伶俜，忽然仰天栽倒，浑身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