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上穷碧落下黄泉(第1/4页)金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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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苑信合殿里,内侍捧来御医精心调制的汤『药』,衣便接过,细心服侍陈阿娇用了『药』。

    然而过了这么久,阿娇还未醒来。医,也知道,不过是一场小产,昏睡这么久,实在不算正常。

    御医们无法开解,便支支吾吾道,“娘娘年纪已大,此时有孕,本就凶险。何况……”以这么激烈的方式流去胎儿。

    刘彻听得眉心突突的跳,忍住欲诛了这些到了紧急关头总是无用的御医九族的念头,连萧方都诊治说阿娇此次古怪,倒也难怪他们说不出所以然来。

    “陛下,”殿外,杨得意轻轻禀道,“馆陶大长公主来了。”

    他唔了一声,淡淡道,“让她进来。”

    掀帘进来的姑姑,还未来得及参拜,见了榻上面『色』苍白的阿娇,立时便欲落泪。刘彻冷眼旁观,心中暗道,他这个姑姑,虽然对权势有着难以企及的热望,对阿娇,却当真是倾心疼爱的。

    就像阿娇无原则的疼爱刘陌与刘初,以及……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想起那个孩子,纵他素来冷硬的心上,也不禁有一点痛。

    “彻儿,”姑姑道,“你还是先去歇歇吧。阿娇我来照顾就好。”

    他已有数日未睡安稳,闻言微微一笑,“也好。”

    这世上,最不容阿娇出事的。除了他。就是姑姑了吧。所以,他倒也可以将阿娇安心托付。

    侧殿一室清冷,没有阿娇清醒的陪在身边,刘彻忽然觉得有一丝寂寞。他以为自己无法安睡,却不料和衣睡下不过片刻就已沉沉。

    沉沉昏睡中他独自走在雕栏画栋的长廊上,明明是熟悉万端地地方,刹那间却想不出所在宫殿地名字。刘彻微微皱了眉,他在上林苑的信合殿,等待阿娇醒来,怎么只在一个转首中。却行在这座繁华却空寂的宫殿里。

    “杨得意,”扬声呼唤,然而一向时刻都在他左右的御前总管此次却没有应声而出。长廊尽头转过来两个梳双丫髻,穿背子与衫的宫女,端着水盆,叹道。“陈娘娘又发脾气,不肯让伺候梳洗。只是。她冲着我们这些奴婢发作有什么用呢?”

    另一个宫人沉默了片刻,道,“陈娘娘也很可怜呢。”

    那么尊贵的身份,母仪天下,最终却落得罢黜长门的下场。

    阿娇?刘彻慢慢怔忡。原来。这里是长门呢。难怪他适才不能一眼记起。长门,自阿娇归来后,就一直挥洒着欢快和热闹。何曾如此的寂寞压抑,仿佛,喧天的愁苦都集在这座小小的宫殿里。

    他看着两个宫女无视地从身前走过,有些明白,『迷』离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但这场梦,究竟是要让他看见什么呢?

    落日的余晖照进长门,那么凄美。他曾无数次在长门看过夕阳,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凄美的落日光泽,空气中仿佛都浮着哀恸的味道,伴着幽冷的琴声断续。循着琴声,他看见阿娇。

    那是,印在他心里地,阿娇。

    彼时阿娇已经很清瘦。大红『色』的礼服穿在身上,印不出一丝喜气,昔日母仪天下地雍容一点点的从这个充满傲气的女子身上褪去,只留下一个寂寞的侧影。

    她弹的是卓文君地: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弹地断断续续,几不成调。弹过几遍后,调声忽然一转,作金戈铁马状,曲辞依然哀怨,昔年金屋覆,唯余泪双流。泪水何能尽?空恨愁万端。

    “娘娘,”身边的宫人落下泪来,“你别唱了。想哭就哭一场吧。”

    喀啦一声,琴弦断了,在陈阿娇的左手食指上割出一道血痕。她无声地笑,慢慢起身回头,那眸光空远,望过来,触的刘彻心中一恸,然而却似无着力点,转瞬间又垂下眸去。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刘彻问自己,他不是,已经回到阿娇身边了么?为什么,阿娇的眸还是那么愁,那么苦,那么痴狂,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是啊,他给她的,岂不就是,天大的委屈?她曾那么信他爱他,他却另结新欢,到最后,将她废黜,下定决心,将那个曾经笑着爱娇着唤他彻儿的女子尘封到记忆里去,再不去看。

    也许,他也知道,若看了,终究会有些不忍心吧。那是那个从小软软的唤着他彻儿的女子,她的笑容曾比长安城最晴好的天空还要明朗,却因为他而渐渐染上忧愁。

    怎样的理由,也掩盖不了,他曾经为这个女子心动的事实。也同样,再深的心动,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只是,此生哪怕往后遇到再美再好的女子,当初的那份心动,却是再也没有了。

    阿娇却似见所未见,对近在咫尺的他瞬息万变的心思没有丝毫察觉,径直走过他的身边。

    慢慢的,夜就黑了。

    遣走了下人,阿娇独自一人在殿中,推窗看夜空中的月。合掌闭目道,“上苍啊。”

    他听不清楚啊娇说着些什么,但闭着目的阿娇,面上神情很是虔诚。清洒的月光照在她的面上,睫『毛』黑长,他忽然好想吻一吻她。

    阿娇,应该醒了吧。

    “武皇帝真的想知道陈皇后说了些什么么?”

    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彻却波澜不惊,慢慢道,“你终于出现了啊?”

    “怎么?”眉发苍苍的老者含笑扬扬眉。“武皇帝知道小老儿要来?”

    刘彻转过首来。慢慢道,“能让朕在梦中回到多年前的长门,朕想,你总是有所图地。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老者微微一笑,“武皇帝求了半世地神仙,怎么真的见了,反而咄咄『逼』人?”

    “何况,”他看着刘彻半信半疑的神『色』,淡淡笑道,“这虽是武皇帝的梦境。倒也不都是无稽之谈。这是另一个时空的长门,若非有外力『插』手,孝武陈皇后本来就该在长门独居二十余年后,抑郁的亡去。所以,陈阿娇上林苑遭劫,本是定数。”

    心倏然一恸。阿娇,竟可能就此离他而去么?

    老者却不看他。慢慢的转向殿中的阿娇,道,“陈皇后说的话,你虽听不见,我们却是听见了。她说地大意是。愿减寿二十,换另一段开始。所以,我们成全她。”

    减寿二十。需要多大的决心呢?

    “而天上神佛讲究的是公平,陈阿娇既然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一些事情。自然该透『露』另一些给你。何况,皇帝,本就是天之子。”

    他看见时光倏而在面前飞逝而过,富丽堂皇与金戈铁马之后,明亮而又宽敞的地方,产『妇』歇斯底里的疼痛,最后产下一个女婴。穿着奇怪白『色』服饰的女子头发不过齐耳,抱着孩子到产房前,交给金丝眼镜儒雅男子,微笑道,“恭喜韩先生,是个千金呢。”

    “女儿?”韩诚怔了一怔,然而初为人父地喜悦还是让他慈爱的抱过了女婴,看着女儿容颜,惊呼道,“好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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