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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客厅里足足点着十二盏烛台,直照的各处分毫毕现。
里间却只有两只橘红色的灯笼,将那轻纱环绕拔步床,略略镀上了一层暖色。
而贾迎春此时便坐在这暖色当中,望着床上铺开的仿唐款宫裙,呆呆的愣怔着。
这种裙子,她以前也只在薛姨妈那里见过,看似雍容华美至极,却略少了几分端庄,最适合身姿丰盈、肌肤白皙的女子。
而此时床上这件暗金薄纱裙,更是将其妖娆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那深V型的领口,若是里面穿了贴身小衣的话,必定会暴露在外面。
可若是不穿的话……
还有那两条的袖子,几乎薄如蝉翼一般,即便此时是两层叠在一起,仍能清晰看到下面褥子的花纹。
露出胳膊倒还在其次,若是一时忘形,抬起了手臂……
中间则是一条大红色宽阔束带,足以小腹整个包裹住,顺带向上托起、向下压迫,使得整个身体更容易显出S型的曲线。
唯一中规中矩的,怕也只有那长可及地的裙摆了。
这样的衣服,如何能……
“来了、来了!”
这时就听绣橘一路大惊小怪的冲了进来,拍着胸脯颤声道:“二……二爷从衙门里回来了!”
一直在旁边默然不语的司棋,立刻起身从床上拿起那件暗金薄纱裙,往贾迎春怀里一送,不容置疑的道:“换上吧。”
贾迎春娇躯一颤,仰起头满面乞求的望着司棋,那樱桃似的小嘴儿颤了几颤,却终究说不出‘拒绝’二字。
“唉。”
司棋叹了口气,上前自顾自的将她衣服上的扣子解了,嘴里劝道:“既然已经答应了,早晚都是要换上的,莫非你想等到老爷和二爷在外面吃酒的时候,再换衣服不成?”
贾迎春带着几分哭腔,委屈道:“我从未……从未答应过……”
确实,一直到现在她也从未明确的表示,要答应按照孙绍祖的意思行事。
只是……
她却也从来未曾反抗过,至少是未曾激烈的反抗过。
譬如说现在,她一边委屈的分辨着,却下意识的摆正了身子,去配合司棋解扣子的动作。
而绣橘在旁边瞪着一双杏核眼,眼见迎春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落,她那微带婴儿肥的椭圆脸蛋上,便也渐渐的飞起两团红霞。
这倒不是说,绣橘有什么女同倾向,而是因为想到自己晚上的任务,便禁不住有些感同身受。
“你傻愣着做什么?”
司棋手里忙活着,嘴上却也没闲着,没好气的呵斥道:“赶紧也给自己收拾收拾,哪里还有套衣服,是给你预备的。”
说着,用下巴往梳妆台的方向一戳。
绣橘这才发现那梳妆台上,还挂着另外一件纱裙。
她忙迈着小碎步赶了过去,摘下来放在手里抖落开了,只瞧了一眼,便惊了个目瞪口呆。
却原来这纱裙,与迎春那件雍容华美的风格截然不同,通体竟只有一层薄纱,而且还是淡粉色的!
“这……这……这……”
绣橘瞠目结舌半响,忽的一把将那纱裙掼到了地上,羞恼道:“这也忒糟践人了!”
“糟践?”
司棋听了这话,不屑的把嘴一撇:“你莫非到了如今,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若是今儿搞砸了,下场最惨的恐怕就是你!”
说着,她一挺胸脯道:“老爷很是宝爱我这对儿本钱,而太太到底也是个有跟脚的,就是被人百般羞辱,多少也还会留几分底线——可你呢?”
“区区一个配房丫鬟,虽说也有几分姿色,可比起那些狐狸精,也未必能强到那里去!”
“若使性子坏了老爷的大事,丢了性命都还是轻的,就怕被卖到那下等窑子里,叫你每日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番话,直将那绣橘说的血色全无。
司棋却又放缓了语气,道:“再者说了,你不是早就惦念着二爷的体贴么?等事情办妥了,我就求老爷开恩,把你安排到二爷院里做个姨娘!”
“这大好的机会,你不拼命抓紧了,莫非真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后几个字略略提了些音量,立时唬的绣橘猫腰捡起了那纱裙,三两下的功夫,便把自己扒的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小衣。
她正咬着牙把那纱裙往身上套。
却听司棋又呵斥了一声:“别留着你那孩子气的玩意儿,喏,换上这个!”
说着,便扬手丢过一件余温尚存的红肚兜。
至于这衣服的主人么……
“你……你怎得……怎得也不问我一声,就……”
贾迎春拼命护住胸口,羞恼的抗议着,司棋只是拿起那暗金薄纱裙,命令道:“起来吧,我帮你套上。”
书不赘言。
却说等主仆两个全都装扮好了,彼此对望,俱是羞不可抑。
而也就在此时,院子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那门口的珠帘一挑,孙家兄弟鱼贯而入,只听孙绍祖嚷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司棋给主仆二人丢下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匆匆的出了里间。
在她殷勤服侍下,兄弟二人把酒言欢,随口闲聊了几句,就听孙绍祖大咧咧的问:“二郎,你也是在南疆走过一遭的,可曾听说过南疆六乱?”
“南疆六乱?”
孙绍宗有些莫名其妙——这可不是装的,便宜大哥方才只说要包办此事,让他等着坐享其成便是,却没细说究竟要如何包办。
“没听过吧?”
孙绍祖便哈哈笑道:“哥哥今儿便教你个乖,这南疆六乱分别是‘扒灰’、‘借种’、‘转房’、‘典妻’、‘赁夫’、‘打围场’!”
说着,便又将其它五乱,分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然也都是些荒唐至极的行径。
最后他独留下了那‘借种’一事,唉声叹气道:“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旁的倒还罢了,唯独这一乱哥哥我是感同身受,若能免去这断子绝孙之苦,说不得也只能……”
说到这里,孙绍祖忽然长身而起,貌似不胜酒力的含糊道:“司棋,扶我去院里方便方便!”
司棋便默不作声的,扶着他向门外走去。
眼见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孙绍祖却又忽然回头,目光灼灼的道:“二郎,其实你那嫂子进门之后,我还没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呢!至于以后要不要动,也全看你今日如何!”
这大哥……
果然是个演技派!
目送孙绍祖踉踉跄跄而去,孙绍宗只能无语的为他点赞。
而在里间,主仆二人两颗芳心,却是险些从肚子里跳出来,彼此对望了一眼,四只眼睛里满满都是惶恐与退缩。
于是这屋里屋外,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两个揣着糊涂装明白,就这般僵持了约莫有一刻钟,仍处在尴尬的沉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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